文/Youraj

　　(一)顺利赴法

　　我这人大概算晚熟类型的人,起先因为父母不愿我远游,所以很早就参加工作了.直到三年前,遇到的那个她嫌我学历太低,在如今竞争激烈的生存环境下无法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最主要的是她是个重点高校的本科生!我总不能永远看着她在我头顶上趾高气扬地对我指手画脚吧.所以我开始认真地重新设计起自己的人生计划来.

　　之所以最终选择了法国.说来也是非常的意外:我女朋友在"中国青年报"上看到一篇文章.大意是讲法国公立大学只收少量注册费;即基本可以免费读公立大学.去的人只要准备好第一年的生活费和语言培训费即可.假期允许合法打工.国家对外国留学生也同样给予各方面的优惠待遇;最最重要的是成人大专也可以办理留学.看完后她是"砰然心动",联想到她的好几个亲戚在国外混得都已是"有房有车"一族;她认为改变我们命运的机会来了.所以她不惜耗费了足足一个半月的时间来说服我.因为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认为我能和"留学"沾上任何的瓜葛.最终我被她描绘的将来的美好前景所打动了.但所谓"一分耕耘换来一分的收获";现在忆往昔,不堪回首兮.那时的我一边正常上三班;一边继续读业大;还要抽空去上法语的初;中级班.我想任何人只要心中有了坚定的信念,都会蹦发出巨大的能量来.那时我经常上夜班时等干完所有活后,23点多开始看书到后半夜2-3点钟.最长的一次直看到东方初露拂晓,低头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快清晨6点钟了!就这样经过近两年的业余法语的学习,终于在TEF考试中取得了差强人意的成绩.刚好也是我成人大专班毕业的那年.呵呵,时间衔接得还算紧密吧.

　　本来按照曾咨询过的数家中介公司的说法,我应该是非常不被看好的一类人:年龄已经是28周岁;学历也只有成人高考大专;把全家所有能筹集到的钱汇总到一起也只有7-8万块钱…所以很多中介公司都委婉地拒绝了我.但,天无绝人之路.不甘心的我开始频繁地上网并留意搜集这方面的信息.后来经过新区一个网友的介绍,(她自己最后选择了一条找个法国人嫁过去的方式,比我提前半年出国)我认识了上海的一个私人中介:自己先几年去了法国;然后就利用种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专门帮人办理签证时所需要的种种材料---租房证明;双份录取通知书;履历范本.收费也让我们这样的全部靠自费办理留学的主儿备感亲切:租房租金;中介费.且付费时间;方式灵活.当然,初次接触;防备之心也是不可无的.所以,除了租房租金,中介费一半是在收到签证后付的;另一半是到法国后办理好入学注册;签好租房合同;开好银行户头;办好保险后支付给他在法国的联系人的.

　　从报名参加TEF考试到后来的全部材料的翻译;公证;办理护照…前后共花了五;六千块钱钱吧.断断续续用了3;4个月的时间.接下来就等着最后的审判---签证.

　　但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常:我们从开始办心里就一直在左右徘徊;患得患失;经常是一个人泄气另一个就反复地为对方鼓劲;但我们都是比较倔强的人:不到黄河不死心.宁愿做好遭到拒签后再来收拾破碎的心灵和残局的准备.唯一没有失去理智的是我们对外紧闭口风;自始至终没让单位知道哪怕一点点的动静.这也算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吧.等我们8月底把材料递送进去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想到这居然是唯一的一次和法国大使馆工作人员打照面的机会!接下来的一次就是去中国办事员那里领取那梦寐以求的签证了.顺利得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在最初的狂喜过后,我们才陆陆续续得到消息讲因为今年上海大使馆搬迁;又适逢8月法国的传统长假期;很多工作人员回国渡假;人手严重不足;所以那些TEF分数可以且材料准备齐全的人很多都受到了予以免面签的优待!乌拉!万岁!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很流利;顺畅地把辛苦准备了大半个月;每天象个白痴一样自言自语的自我介绍一个结巴不打的一口气大声说出来.我甚至认为谁希罕你的"免面签"?如此一来,岂不是倒不能显现自己的实力来吗!但不可否认,私下里我还是认为这是老天助了我一臂之力,是冥冥之中的一股不可预知的力量.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来到了法国.时间是2002年9月20号.

　　(二)打工生涯

　　来到法国后,在经历了最初的惊喜和新奇后,日子很快就变得枯燥和难挨了.在国内时人们都羡慕法国人假期长;工作轻松.可是真的领教时却变成了"拖泥带水;效率奇低"!我想凡是办理过申领"长居"的人都会对此有着很深刻的体会吧.

　　出来时的一路顺风;现如今也变成了潜在的隐患.据统计,现在抵法国留学的人数已经有一万余人.而法国就那么87所公立大学,用"挤破脑尖"来形容申请公立大学的难度真是一点都不为过!所以尽管我使尽了浑身解数,最终还是脎羽而归!无奈之余,只能先考虑解决生计问题,待等明年再来重整河山.但路漫漫兮似无边;吾穷尽以求兮…蒙比利埃是个大学城,粥少僧多!想找工作只能先下手为强.同学中有三,四月份就开始在餐馆里洗盘子的,每天要工作12个小时;可以挣到大约900-1000欧.但语言学校的学业就只能丢弃一边了.这样做似乎有违留学的初衷.所以我是在得知申请的4所学校全部落空后才开始找工作的.但这时几乎所有的"坑"里都已经种好了"萝卜"!?中间只有一次是有个女同学去一家小巷内的餐馆询问是否有打工机会,被回绝后她又帮我询问需不需要会做中餐的.(出门在外,才更加体会了什么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结果却是另人大失所望的:那家法国佬的店客源基本上就是附近的居民,对中餐感兴趣的并不多.所以老板只要求我每天工作1小时;报酬是4欧.但我来回的车费就要2欧!虽然很多食客吃后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但那家店实在是"萧条".所以没去几次就被老板告之不必再来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每天看报;打电话.法国佬的语速又快又带口音.如果一遍没听清要求他重复,常常对方已经很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还有好几次明明电话里讲是有空缺,等我兴冲冲地转好几道车,第一时间冲过去后,却被老板一句"已经满了"就给轻飘飘地给打发了.碰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考虑到不能丢中国人的脸,真想一拳老拳打到他的鼻梁上!

　　总算法国不管怎么说还是个"农业大国",所以什么油桃;葡萄;苹果成熟时还是需要大量劳动力的.就这样,仍是仰仗一个朋友的介绍,我们7,8个同病相怜的"兄弟姐妹"们准备前去一家果品加工厂打工.但因为这家厂位于一大片果园的当中.我们又没有这里基本的交通工具---私家车.所以首要解决的就是住宿问题.最后,我们去"家乐福"花85欧买了露宿帐篷.可以3个人同住.另外还采购了大量的米;罐头;辣椒酱等食品.因为这份工作是不包食宿的!每天要工作12-13个小时.早上5点多就要上工;晚上要干到7点多.中午休息1个小时.每周要干5天半.我们负责在流水线上把烂的;小的不符合要求的油桃给剔出来.装桃的周转箱每箱重400斤!在我们分捡的时候那些躲藏在箱内的蚊子就四下出击寻找攻击的目标了.我们每个人的胳膊上;腿上都是"伤痕累累",最少的也要20-30个包!但工作虽然辛苦,报酬还算可观:折成人民币有1.5万不到/月吧.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到九月底.看在钱的份上,我准备咬牙也要把它"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