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偶翻旧信,洋洋洒洒修得书信一封。兴起,公诸于世。
正文:
叉叉友:
见字好。
近来寒暑不常,学业繁杂,恼人。不过,叉叉兄的信,还是要回的。尽管这封回信已经距离上次飞鸿半年有余。然而,得知你漂洋过海赴澳期近,故拖病(心病)修得草书一封,以压下您半推半就的怒火。
来信中,你和我说到了你所欣赏的女孩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气质。我喜欢 “独一无二”这个词。是的,我甚至认为,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即将走的路,你的父辈乃至你将来的儿女,都无法去体验,因为,跨出的这一步,是我们这个年代心怀梦想的人不知深浅的骄傲。上次你给我的信,谈得太多,以致于我需要用一些概念来给这封信理清条理。
理想。先说理想。这个用口一吹就能飘扬的字眼,是你的最爱。哦不,我尊敬的叉叉友,准确的说,是我们的最爱。对不起,由于这个词,我将未必愿意的你和我归纳成了一个整体。对的,拥有它的人,就像一个斗士,同时,也是墙上芦苇。这是很让人骄傲却充满了危险的一个群体。我们会为一首充满了蓝色理想的歌曲而感伤,也一样会为了生活的贫瘠而充满了逃离的无奈。事实上,我们都活着,为了什么,还不是那个叫人欲罢不能的字眼?
理想能给我们什么?或许,拥有它的人们,是不会计较它的利益的,那样,就失去了它飞扬的色彩。但是,为了一个不是面包不是汽车不是房子女人的东西,我们总把它遗忘,却常常由于一篇文章的感动而常常把它挂在嘴边。
理想这个太轻又太重的东西,让我们远远近近地望。生活里,拥挤的城市把我们周边的人的心灵都挤压得很紧。我们不时地感慨人心。只有理想,留在内心很激动,但说出口却很被动。算了,算了,还是你我在无人的夜,留一点依稀的星光,用月牙的透明,来体味躲在被窝里的理想的温存吧。
生活。你喜欢听我讲你将来的留学生活。我似乎像葛朗台,不大爱讲我的生活,你总是不厌其烦地期待我贫瘠的词汇。对了,今天,我想和你提提我在Epping,我所在的区,所遇到的蛮生活化的一种美。那是个女孩,不漂亮,却很纯美。老兄您千万不要太动心,因为,别人身边坐着一个晃晃悠悠的亲密男孩。不过,这个女生给了我很好的感觉。我刚刚从local library 出来,前面就是这对人儿。我和天底下男生一样,看到好女孩身边有男孩,都觉得是鲜花牛粪配。(当然,后来和别的男孩说起,原来我也被当成了牛粪N次。)我正欲非礼勿视之时,猛地看到女孩弯下腰,拣起了一样东西。烟头。更让我觉得感动的时候,女孩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才看到了垃圾筒。
我的心情就像Epping library前面的大草地一样,充满了绿色的活跃。阳光在草的尖端闪烁。我当时阴差阳错地来了一次假设:这个女孩,能在中国做同样的事情么?我想,答案是否定的。您老别生气,我只是说了一下事实而已,你不要和我争辩。女孩在澳洲做这样美妙的行为,是因为,在澳洲,良好的心态是社会鼓励的,是被推崇且被模仿的。这是个和谐的社会,少有人排斥美好。就像这里某电台反复歇斯底里地唱一首歌一样:“WE LOVE THIS CITY”。而在国内,恐怕遭遇就很惨:“这人是不是。。。有病?”更加没有人去跟随捡烟头,怕给口水淹没。
这或许就是生活的一些差别。你来了以后,再慢慢感受吧。毕竟,生活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看,我又盗用上了你的词汇。
傲慢。你喜欢用傲慢这个词来推测西方人。我也是厌恶带歧视色彩的人的。不过,对于“傲慢”,我却很感慨。傲慢有两种状态。一种状态是拥有优秀底蕴的人面对繁琐或粗陋的琐碎之事所冒出的不耐烦。另外一种状态是抛弃了自己的低俗无知和卑微的人的表现。这种状态的人包罗万象。比如,歧视亚洲人的西方人,国内喜欢大喊大叫“封杀”某某人的某某人,一些抛弃自己利益使用权力来达到自己对人不对事的以获取自己淋漓尽致的征服的快感的人。这都可谓之:傲慢。但含义却不可同日而语。好了,这个糟糕的词汇,解释下来,是很无谓的。因为,喜欢歧视的人,依然存在,喜欢玩弄权术的,依然玩弄。何必讨论这个没有用途的词以及其范畴?
将来。对于自己的将来,没有人能控制,所以,只是努力着。只不过,你我都需要一个目标,一个憧憬,因为,庸俗和高尚其实薄得就只剩下层纸。就好象穷人和富人一样,只是银行存款的微小差别。特别是在西方福利国家,几乎差别更薄。
包括现在的我在内,还不知道自己能干多大的事情,只是知道,生活过得没有牵挂点,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这或许是全部吧。有时候简单就等于幸福。当然,必须以物质的宽裕为前提。而我们,相对地处于追求物质和精神的享受上。
感情。既然提到它了,就谈谈吧。人很多时候像浮萍,飘忽着,寻觅着,一不留神就被水打翻。只不过,它柔韧和坚强的一面让人活得有尊严。心很多时候随岁月的加厚而粗糙,所以人们感慨70岁的老人假如还能有爱情的童话,那她一定是最幸福的。不过,很多时候,不是每个人每一刻都生活在童话中的。童话是种生活的梦幻,懂得把握和呵护,就足够了。
好好呼吸每一块美丽的空气,享受生活,把握命运,一个人,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一生,也就满意了。毕竟,生活的大起大落和波澜壮阔,那是少数人做的。或许,你能做到,或许,我能作到。努力着,像写一本书般的努力着,为了你的读者。
您忠诚的叉叉君 某日凌晨致上
左道 公元两千零三年三月十三日。悉尼。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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