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改革开放排头兵的深圳,越来越多的家长将出国留学列入孩子的教育计划,加上信息时代的来临,使原本神秘的国外生活也变得平常,在这样的背景下,留学生的年龄越来越小,出国留学似乎已成我们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而出国留学就一定能“成龙成凤”?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才能圆你的出国梦?作为家长又是怀揣了怎样的心思让孩子们背井离乡、在异国他乡打拼?
带着种种疑问,记者走访了数个家庭,希望能给有志于出国留学的人一点有益的帮助。
郁秀:丰厚的稿酬使我不为稻粮谋
赴美留学的第一年,郁秀与大部分的自费留学生一样,为减轻父母的经济压力,课余时间,一般都去打工赚点生活费。她端过盘子,打理过花园,也帮人照看过小孩。直到第二年,她的处女作《花季·雨季》出版,全国热销,一纸风行,正版发行逾百万册,4%的版税收入使她可以衣食无忧,专心致志地读完加州州立大学的金融课程。
独在异乡的日子,使她养成了独处的习惯。不愿与人合住的郁秀,花600美金自己租了一房一厅,有空就自己下厨,这个在父母身边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娇娇女,如今对美国超市的行情了如指掌,知道一打鸡蛋只须花9毛9美分就可买到,她一个月有一百美金就足够居家过日子。
郁秀说,她最喜欢那些拿奖学金的留学生,他们的整体素质都比较高,没有什么经济压力,他们谈着恋爱读着书,每天都高高兴兴,活得很健康,每月1500美金的奖学金足以让他们在美国放得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拿着美国绿卡,选择在哪里安身立命已不是一个问题,但她说如果在国内能有好的职业她还是想回来。当初她很想进入美国的主流社会,但回到国内,她发现国内的变化实在是大,这使她平静许多。
郁秀的孪生姐姐郁英比郁秀晚两年到英国的皇后大学学金融,现也已硕士毕业,谈起她们,在深圳大学教书的父亲风趣地说:“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就决定她们要去的国家,英当然是英国,秀乃美也,当然是美国。”
刘春:心酸的日本之行
刘春说,我父亲曾是一家大型国企的老总。后来,父亲被人挤下来了,这一下,全家陷入了两难的尴尬,以我父母的收入,根本维持不了我的留学生活,出于面子,我也不能回国从头开始,于是,我不得不将大量的时间用来打工。
一个星期天,我如约来到了一家大百货商场,有人把我带进了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有7个女孩已经等在那里。不一会儿,培训开始了,前三天是形体训练,怎样走、怎样鞠躬、还教了四套简单的四人舞蹈。后两天除了练习形体之外,居然是让我们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我对这种行为非常不理解,在我所受的教育里,微笑要发自内心,要真想笑才可以笑,从没听说笑容是练出来的。我笑不出,我的微笑最多最多只能坚持十分钟不变,教练田中妙子喝斥我:“你这是微笑吗?太难看了,简直是个木偶,顾客要被你吓跑的,不管你心情怎么样,你永远都不能把你的不快转嫁到无辜的顾客身上,要目光柔和、眼睛要含情,温柔注视对方、上身挺直,双手叠起轻轻放在腹部,最重要的是表情一定要自然、轻松,要保持长时间的笑容,只能通过不断练习成为习惯,才能达到目的。”
我终于得到了这份工作。每个节假日我们8个人被分成两组,穿着每次主题不同的怪异服装,在商场里跳舞,进行商品促销。要保持永远不变的愉快和活力,要保持不变的甜美笑容,要逗小朋友们笑,要毕恭毕敬对待每一位顾客,一天下来,全身没有一处不是僵硬的。
这份薪水不错的工作我一直坚持到回国前,到后来,我成为8个人当中最好的服务员。但是,我越来越不相信别人对待我的友好态度,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越来越糊涂。我不想扩大生活范围,“跳舞秀”是连接我与日本人以及他们的生活之间唯一的纽带。
在日本,饮食上的不适应,也是件痛苦的事,为此,我们常常四处打听,看哪里有可口的中国菜。有一次去中华南京街,见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在卖炸油条,400日元两条。虽然对我来说贵了些,但还是想尝尝这久违了的北方小吃。还有街角那间馒头铺,每到天色将晚,就会有很多人排队买馒头,那间铺子的屋檐下也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冬天的时候有腾腾的热气从窗里飘出来,以为回到了古时候的中国。还有石牌楼、石狮子,还去过一家几个年轻的华人后裔开的兰州拉面馆吃过牛肉拉面。
在这个岛国,人人拚命地工作,拚命地享受,每个人都把今天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省吃俭用,把钱存进银行留待明天的似乎只有我们这些中国人。我和丈夫在日本挣钱,为的就是日后回国能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在日本,我们很少出去旅行、消费。
有一次,在一个立交桥下,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那里,音乐和歌声就从人群里传出来。
人群围成一个圆圈,三个男青年,正在忘情弹唱,歌声和吉他声此起彼伏,自然地融合为一体。我听不懂他们唱什么,但能感受到他们的激情,这激情中,有呼唤和憧憬,也有迷茫和忧伤。一个上海女孩告诉我,这样的街头演唱组,其成员可能是专业的艺人,到街头演唱是他们的业余爱好,他们喜欢街头的气氛,喜欢直接面对着行人的表演。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几乎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他们听得非常投入,有些女孩甚至席地而坐,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这时,一个小伙子忽然从人群外跳入内圈,大喊了一声,吉他声嘎然而至,三个歌手匆匆收起乐器,向听众打个招呼,飞快地跳上停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人群也一下子散去。面包车刚刚发动,不远的街口就出现了一辆巡逻的警车。警车开来时,面包车已经远去,听众又纷纷成了路上的行人。这一幕,我感到现代人的幽默,追求自由和艺术的行为,必须受到城市规则的制约,很遗憾,也很无奈。
尤其是那一夜,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日本社会的另一面。在车站,一群日本青年牵着一条狼狗围攻一个中国学生,文弱的中国学生躺在地上,双手掩面,满脸泪痕,那情形我只在电影上看到过,它深深地刺疼了我的心。车站里有许多的中国人,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去帮助那个文弱的中国学生。
黄辉:我坚决不赞成出国读高中
中建二局李女士的儿子黄辉读高中时就去了加拿大,现就读于universityofNewBrunswick,每年学费7500加元,生活费每年也要7000加元左右,她说来深圳多年的积蓄已让儿子花得差不多了,她送儿子出去时找的是一家中介公司,多花了许多钱。儿子从小学习不好,在国内根本考不上大学,就是考上,也会是很一般的学校,为了儿子的将来,她才不惜血本送他出去留学。她说,邻居家的孩子也想出去,她打电话给儿子。儿子是坚决反对,他说出去时小,自我控制力差,一不小心就会加入逛街、打游戏、泡酒吧的行列,金钱和时光就会从手指间流走。
比较理想的是在国内读完高中,甚至大学一、二年级再出去,并且要有很好的外语基础,听与说的能力非常重要,这样可以不用花大量的力气再攻英语。
申请大学时,也不要死盯着大城市的大学,比如多伦多、温哥华等地,这些地方中国学生多,课外很容易和中文沟通,对提高英文能力、了解加拿大文化,并无益处。黄辉说他刚进大学时还是有一定的语言障碍,因为周围的同学都讲英文,硬逼着自己尽快融入他们之中,和他们课内课外“混”在一起,一年以后,明显觉得英文提高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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