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贴:那么高那么远
移民究竟好不好,每个人的答案不一样。
我认识冬梅,是我老乡,来自湖南。自长沙来到加拿大后,她告诉我,多亏移民来了加拿大,否则,她这个家早就裂了,婚也离了。
冬梅的丈夫是湖南省政府机关下属公司的总经理,她是报社的编辑。他们俩在国内的生活是很多人做梦都想要的。可冬梅却烦死了那种象死水一般的生活,最可恨的是丈夫常常是深夜1、2点钟不归家,不是打麻将,就是玩牌,一个星期没有一天是在家里安心呆过,更让人气愤的是有时侯手机还关机,找不着人。好言好语同他谈,他听不进,晚上还是深夜不归屋,同他吵,他根本就把冬梅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呆在报社也是一大堆烦心的事,丈夫也是从来就没有过问过她,冬梅说自己那个时侯简直活得烦透了。
就在她的精神生活找不到出路的时侯,有了移民来加拿大的机会。她的丈夫可能是玩累,玩厌了,也同意了她的要求。来加拿大后,她的丈夫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家庭付出得太少,同时也意识自己作为一家之长在这个新的环境所担负的责任,以及这个家对他的重要。于是,放下架子,同许多新移民一样,去工厂打工。下班回家,尽管很辛苦,还是帮冬梅下厨弄几样可口的饭菜,晚上帮女儿辅导英语、数学,逗女儿开心。
两年后,他们买了个咖啡店,虽然辛苦,俩口子天天守在店里。可冬梅说,这比在国内的日子过得踏实多了。她的丈夫也很心安呆在加拿大,不象有些老公吵着要回国。
冬梅对我说,国内有那么好的经济条件,对她却没丝毫的留念。在她看来,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安稳的家,让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很健康的家庭成长。
过去在国内,冬梅心里总是担心,担心丈夫在经济上把握不住,毁了人格和尊严,或是逃不脱女色的诱惑,毁了这个家。总之,她觉得活得很不安全,很无奈。加之,她所在的报社人际关系也很复杂,她又不擅长去处理那些关系,所以,提升、晋级的机会都没有她的份。有时,她想看淡那份世俗的东西,可人家却不放她,一些同事在工作上轻视她,有时还在人格上藐视她。然而让她去争一个一官半职,她觉得自己又确定没有那个本事,因此她觉得自己过得很不开心。工作上的压抑、家庭上又得不到温暖和关爱,处处不顺心的事都交织在一起。然而,她的这些真实的痛苦被表面上风光的生活给掩盖了。可她自己心里最明白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想为这种表面上的幸福去活一辈子。
再则,这种幸福是不实在的,是抓不住的,它随时有可能被狂风卷走。说不定,突然有一天提拔她老公的老局长调走了,她老公总经理的位置也保不住了。或是有一天,某个女的突然打来电话对她说,我和你老公好上了,你把你老公让出来吧!要不就是自己工作都保不住,因为她所在的报社这几年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而每年靠关系调进的人员却在一年一年的增加,社里总是在喊要精简人员,说不定有一天就会精简到她。所以,想到这一切,她就对未来感到一种深深的忧虑、害怕。
所以当她的全家以技术移民的身份来到加拿大后,她觉得是上帝救了她的家庭。她以前从没有出过国,来到多伦多,她欣喜地感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社会制度是如此地适合她。在这里,她说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一些,可自己的心是自由的。它抛开了那种看人脸色,由他人主宰命运的生活。
冬梅的咖啡店每天光顾的客人都是来自各个族裔的移民,她喜欢同顾客交流,了解他们的人生经历和生活方式,她觉得这个世界真大,真精彩。她还乐意与各个族裔的人交朋友,到世界各地去旅行,这是她以前做梦都想要的生活。更重要的,老公与她一心一意共建家园。他俩计划积累一些资金后,准备再换一个大一点的店。她说等她条件好了,她就帮助她哥的儿子来加拿大留学。
冬梅希望有能力让自己的兄弟姐妹的孩子来加拿大,让他们也来享受这份宁静、自在的生活。她说,她很知足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大理想,只想安静地过自己的生活。想想过去在报社的时侯,听说社长要出国考察了,很多同事人都想让这好事降到自己头上来,冬梅连想不敢想,因为出国考察这只是领导干部的事,哪还会轮到上她。然而,人生有时侯就这样不可言寓,现在,她就这样真实的生活在这块土地上。她说,她的同事有些都退休了,可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再重新开始。
冬梅说她虽然己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只是因为有了一个安稳的家,有了这样好的生活环境,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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