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新加坡,一个人人都认为安全、整洁、充满阳光、种满绿色橡胶树的国家,但在我心中的某个角落总感到完美之中似乎缺少了什么。
记得还是小女孩时,幼稚园老师告诉我们,图片上的大树要穿上绿色的外衣,于是图片上布满了浅绿、翠绿、深绿,全是绿色。上学时,我穿上了令人骄傲的蓝白学生制服。结婚时,换成了洁白的礼服。离婚时改穿黑色。那些年我从未置疑过生活调色板的多变性。
在我的儿子也开始将大树涂成充满生机的绿色时,我获准移民加拿大。我们登上飞往加拿大的飞机,沉入软软的飞机座垫中,吃饭、睡觉、翻看《棉球方块历险记》(The SpongeBob SquarePants Movie), 饿了再吃饭,困了又闭上眼睛,经过漫长的旅途,终于在2005年3月14日登陆温哥华。
在从机场到公寓的途中,我第一次注意到生活的色彩原来五彩缤纷,不仅仅有绿色、白色和黑色。我和儿子静静的坐在车内,望着路两旁盛开的樱花,不似童年记忆中的绿树,有些像一团团饱满的粉色棉花糖,远远望去轻盈柔软,有些凝脂般雪白,像空中落下的糖霜。
这时我意识到,自己不是这里的游客,而是在这里住下,以后的日子我可以尽情享受这些美丽的事物。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就像到邻家做客的孩子,面对主人的盛情款待受宠若惊,又有点拘谨。这种感觉来源于大自然(Mother Nature),她慷慨地赐与我们缤纷的色彩,用盛开的樱花、美丽的造型、芬芳的香气编织成一曲完美的交响乐欢迎我们的到来;她无偿的赠与孩子们阳光、微风、雨露,而我的儿子已经迫不及待希望一睹温哥华白雪皑皑的冬季。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深深感到选择加拿大是正确的,这种自信来自于一个雨后的下午,一道美丽的彩虹跨越在湛蓝的天空中,我和儿子静静的站在窗前,沐浴在玻璃反射的七彩光芒中。
当然我们也会想念远在新加坡的亲朋好友,怀念新加坡的甜酱炒粿条(char kway teow),胡萝卜蛋糕,chilli crabs。我们也会到网上阅读新加坡的新闻。但我和儿子在这里每度过一天,都会向加拿大人靠拢一点,怎么理解呢?
我们从心底里意识到废旧瓶子、报纸应当回收进行二次利用。
当收到为纪念Terry Fox发行的珍贵纪念硬币时,我们会由衷的高兴。
我们会对遇到的所有热情、友好的人们说"Hi there! How was your day?"
我们已经习惯蘸着枫糖浆,而不是蜂蜜吃烤薄饼。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找到了治疗嗜食甜食的恶习——Tim Hortons 。
总之一句话,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或者用我大儿子的话说:“我喜欢这种超现实主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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