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MARY是离了婚的单身母亲,两个小公子正读高中,开销自然不小,因此MARY平日甚为节俭。
今早闲聊时,得知她正准备将后院大刀阔 斧地“装修”一番:用粗石砌一小水池,种些小水草,然后再于小水池的一边砌一道水墙,插上电源循环,虽然不一定有知音相伴,起码常年都可享受高山流水的潺 潺声,MARY说得眉飞色舞,两眼放光,似乎已经想象着坐在月下,一杯葡萄酒在手,听着水声的意境。
后来问到这一伟大工程所需的资金投入,着实吓了一跳,实在不似MARY所为。之后又问一句为什么,MARY闪闪发亮的眼睛一下子黯了,叹一口气,说来话长。
MARY住的是多市一环境优雅的旧城区,周围古树参天,各家都有深长的后院,也没有栅栏间隔,通常就以花花草草来间隔,住了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直 到一年前,老邻居搬迁,新邻入住,麻烦接踵而来……芳邻是典型的中产家庭,丈夫,妻子上班,小朋友上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麻烦在于其一这家男主人好 客,逢周末,不管是夏日晴朗无云,还是秋风乍起,一到周末,必然是在后院开BBQ,大人的谈笑声,小孩子的尖叫,啼哭声,再配上啤酒味,BBQ汉堡包,热 狗味,和着油烟赤裸裸地传到MARY后院。
刚开始,MARY还被应邀去了几次,后来发现彼此共通话语不多,就不再上门,对于隔壁的吵闹声 尽量充耳不闻。但一段日子下来,本来就有轻微失眠症的MARY实在忍不住,敲了芳邻的门,企图以和平手段解决邻里问题。芳邻接收到信号后曾经从善如流,只 不过不到一个月就重犯了,周末MARY只好白天尽量安排出门,晚上关门关窗,开着电视,音响,只求一静。
冬天,芳邻总算安静了些, MARY这才发现原来男主人的嗓门特大,胸腔穿透力极好,而碰巧这老房子的隔音力恰恰相反,男主人一开口,爱听不爱听,MARY都得听着,偏巧MARY又 不是爱打听小道消息的是非人士,平日最大的嗜好就是读些好书,弹弹钢琴……MARY那时天天愁眉苦脸。
终于,交涉了几次之后,MARY认识到邻居男主人天生大嗓门,改反正是改不了了,除非自己另谋住处,否则受罪是难免。
一日和作装修的朋友聊天,才有了水池和水墙的主意,MARY实在不舍搬家,只好忍痛掏腰包,修一堵墙出来。
从此,我们都天天为MARY祈盼,那一堵昂贵的水墙能为MARY带来小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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