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下的学生交流项目(简称YFU),北京市教委也组织学生参加了。作为一名“交流学生”,去年7月我前往德国短期留学。一年后我回到了祖国,却发现最大的收获并不是语言,而是我16岁以来独立面对社会的那多多经历。
“独立”生活:自己的事情自己扛
来德第一个月我们在德国南部的符罗伊登施塔特市进行德语强化培训,由于老师教导有方,所住家庭的三个姐妹又爱和我一起聊天、游戏,我十分愉快。三周飞逝,我到了北部城市吕贝克,住进长期家庭。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学校,由于只学了三周德语,上课像听天书,除了理科(语言听不懂,但黑板上写的公式都学过)全听不懂,好几次在德语课上睡着了。为了尽快掌握语言,我每天从学校回来就苦读德语,所在家庭男主人每天晚上还给我补习1小时。到吕贝克不久,当地的一个德国人让我教她中文,我答应教她的条件就是她教我德语。不到半年时间,我的德语突飞猛进,上课听讲,与人交流以及看电视读报纸都基本可以了。 2002年10月底,我刚随主人家庭从慕尼黑旅游回来,突然感觉肺涨,到了晚上走路气喘吁吁。我被送到医院,医生说我要住院,肺中多余的空气把右肺压得只剩百分之二十,需手术把气排出来。医生把一根管子接到肺里,另一端接到一个机器上。当时只感到一动就是撕心的疼,汗水湿透了睡衣。在医院的日子里,第一次身处异国他乡的我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面对着充满药味的病房,特别想家。为了排解这种情绪,我抓紧一切时间同护士聊天,后来发现我的德语不知不觉提高得很快。出院后更意识到与人交流对德语提高的重要性,我提出与男主人的大儿子录唱盘、邀请同学来家玩、同学的Party也一定要去。
一天晚上,当我查邮箱时,收到了曾住的第一家主人的邮件。说其中一姐妹Amrei死了!我顿时浑身一冷,陷入了无底的悲苦深渊中。我满脑子都是Amrei的音容笑貌,直到她被诊断为脑瘤的当天晚上,仍面带笑容对我说:“洋,如果你作业不会的话,就问我。”
2003年5月,我往北京打电话询问爷爷的病情时却得到他去世的噩耗,这比Amrei死亡更残酷地把我打进万丈深渊,我从小直到9岁一直和爷爷住在一起!第一次远离父母,就经历了亲人朋友的离去,心里感到很孤独,但是我也逐渐明白了,这是我一生注定要经历的,而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自己扛。
学习文化课:为了解决实际问题
德国的教育很注重社会实践,我把变压器搞坏了请男主人修,他说:“你物理没学吗?”“学了……”“学了就自己修嘛。”“还不会……”“那你上网查资料!”德国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东西自己修,哪怕现学。在德国,我学会了修自行车闸、车挡等等,也学会了修变压器、组装音响、拆电脑,德国人觉得这些是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了。在德国我有那么多的东西要学,修草坪、理财、采购、做饭。除夕Party上,我还照着菜谱给德国朋友们露了一手中国的“宫爆鸡丁”,他们把两锅全吃了,一个花生豆也不剩,我很有成就感。到了德国才知道许多德国人对现代中国并不了解。就吕贝克这个德国中世纪的古城来说,我来之前就未曾有过中国交流学生,我到来后当地的两家报纸都采访了我。我还给德国同学做过关于中国政府机构介绍、少数民族分布的报告。今年2月,学校要求我们年级做一次实习,我到了一家化学安全设备公司,它在北京顺义有分公司,我要做的就是把工程图从德文译成中文。太困难了!如此多的专业名词让人摸不着头脑,我请德国工程师用德文给我解释,听明白了还存在如何组织语言的问题。每天早8点到下午5点我一直坐在电脑前,有时眼睛花得仿佛有小鸟在眼前飞。但我翻译下来了,由于效率高,公司还让我翻译了质量企业管理领导班子指南手册等大宗文件,我第一次感到我有用了,我是中德青年文化交流的使者。一年的交流学生生活很快过去了,我交了很多德国朋友,大家一起打篮球、下棋、开Party、聊天,真的很难忘。对了,我还是吕贝克市乒乓球队、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呢!我在德国学校的期末各科成绩也都通过了,但最大的收获还是克服了各种困难,敢于独立面对社会了。
北京潞河中学邵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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