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一眨眼间,在美国两年了。读完MASTER想换一种生活,体会一下学生生活之外的色彩,便忽然觉得该写点什么给这两年的美国岁月。
1997年8月10日,我红着眼睛,手里提着大娃娃和一机舱的学生一起在底特律等入关。这是最后的机会和这么多中国人在一起了,过了那个被称为海关的地方我们将要各走各的路了。和同行的朋友互道一声珍重,我自己来到去DENVER的换机处。临行前我在BBS上找一条船上的蚂蚱,贴了好久没人回音。也就不做梦了。谁知正在我东张西望时,一张黄色的脸印入眼帘。 很帅的男孩,白晰的皮肤微微透红,小头发喷了摩丝,整整齐齐的,衬衫笔挺笔挺的,没一丝的皱褶,活脱脱琼瑶小说的主人公。互通了基本信息后发现这是我清华的师兄,(下文称其为童)今年研究生毕业,和我同目的地。随便聊了会儿天,他“嘻皮笑脸”地问我,这么远带个娃娃有什么目的吗?还以为你才中学毕业呢。我脸一红懦弱了一下没回答。谁知自此就老挨欺负了。
在飞机上打了个盹就着陆了。下了飞机才发现随机托运的箱子少了一个。机场工作人员说找到会送给我。幸好没什么文件在里边,但被子在,晚上只好先将就了。
随接我的人到学校去,不禁有些失望。高速路旁并没有我所梦想的摩天大楼,而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和原野。仅有的建筑也是一些平房。就这样我有些落寞地到了目的地。
(1)
我事先联系好和一对中国夫妇和住。一到她家女主人(以下简称娴)很热情的接待我,告诉我房间在我来之前都收拾好了。知道我的一个箱子丢了就找出毯子给我,让我心理热呼呼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代我去买菜,我也就开始了自己做饭的生涯。原来在国内也做饭玩过,但那是一次性的,并没有自己过日子的打算。现在不一样要有长期的考虑。女主人很热心地告诉我肉买来要切好,然后分到不同的袋子里,每袋子装一次吃的。我就切肉,切了一会儿就觉得刀是那么沉重,左摇右晃地终于切到了手。娴闻讯跑来一边帮我把手贴好创可贴,一边帮我切肉,并告诉我要点。我在她家住了半年,最初的许多生活常识都是她一点一点教给我的。
半年后她生小孩,我跑到医院去看她,看那个小猫一样的新生儿,慢慢地睁开眼睛,第一次好奇地看这个世界。我忽然有一种很感动的感觉,生命是这样地生生不息。
言归正传,当我们正切肉时,一个大老黑提着我丢失的箱子来了,客气地让我感动。一下子觉得机场真好。
这时候候楼下有人叫我,出去一看是一些今年的新生。大家在一起好不热闹。
(2)
新生里有个叫曦的是复旦计算机系的,和我同级。以后许多的美国岁月都是我们俩个共度的。还有个叫悠的是清华博士毕业(EE)来这里读CS的MS的,他太太是我们系高我五届的师姐。后来我称悠为“大师兄”--“猴哥”童为“二师兄”--八戒。再有个新疆来的访问学者(老杨)是在美国和我一个老板的“师兄”。有个北大来的(鹰)和我们同级和一个去年从北大来的(宓), 这几个人构成了我们的死党。
先说老杨,他有两手,都很硬。一是做饭,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有好多的决活儿--大盘鸡,拉条子,手抓饭,袖珍硬面包子,现在想起我口水直流。:)二是打牌,他特喜欢玩儿“找朋友”--也称文化大革命,呼天强地,好不快乐。那时我们周末就请老杨 来我家作特色食品,娴打下手,我帮到忙。我们叫上一桌牌的人(七个),先饭局再牌局,好不痛快。那时因为我妈妈是牛街的回民,我又用仅会的一句阿语去招摇撞骗,老杨就对我格外照顾,经常单门请我,或手把手教我做饭,到使我受益非浅。后来我回国时给家里做了个大盘鸡着实“牛”了一把。
我们这帮人还有一个乐趣是逛YARD SALE。周六一大早,拿上报纸,找个车夫到处乱逛,许多的基本家当就是这么买下的。有一次我50 CENTS 买了六个娃娃,把悠刺激坏了,也去买,又被我们着实嘲笑了一番。那时娴给小宝宝准备东西也在YARD SALE受益匪浅。
那时悠和童太太都没来,头发长了没人理,就来找我。面对他们的信任我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拿着推子心里直抖,生怕把他们的耳朵弄下来或者弄秃一块儿。有一想反正他们结婚了,不怕骗不到小姑娘了,就勇敢地哆哆嗦嗦地继续。大面积处理的没什么漏洞,只剩下鬓角附近,也不知道什么是美男鬓角,我边犹豫边进行,每一下都有给他破像的恐慌,毕竟与耳朵接壤了。宓看出我的恐慌,用他在信阳军校的手艺帮我收了场。后来我就再也没生意了。
(3)
那时我很大的乐趣是上BBS,每天到SMTH去聊天儿灌水,一个人就不寂寞了。谁知11月时SMTH竟对海外关了!!一时间有一种有家不能回的弃儿的感觉。后来好不容易可以穿梭了就去系版上发了一篇文章诉苦。下面是我当时的文章:
数来已有一个星期了,SMTH BBS 不对海外开放。我们就象无家可归的孩子,在南开,在曙光,在暨南,在……,寻找着归途。虽然国内有若干BBS,虽然BBS 上有相同的讨论区,虽然我们网上旧友可以在他乡聚首,虽然RA 工作忙得我焦头烂额,但信念始终如一:回去,回SMTH,那里才是真正的家。那里有我们的欢笑我们的歌,那里有我们的真诚我们的日记,那里有我们永不回头的青春岁月和那天长地久的友谊。
在幽幽暗暗,反反覆覆之后, 在饱尝了那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之后,终于又踏上了自己的土地。那一种亲切,那一种熟悉,和若干天以来的期待化成一种刻骨铭心的珍惜。难怪人说:“爱我故园春”。
现在我只能用NETSCAPE看文章不能TALK和MAIL,而且要忍受很慢的速度。但远在地球的另一面还能感受清华园的脉搏,还有什么可以苛求的呢?
哦,我的朋友。让我们共同珍惜这共有的家园,为她的美丽,为她的明天尽心尽力。 写到这里,耳畔响起一首歌:“千万里,我追寻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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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知道我的遭遇后,来“传经”。她就不怎么上BBS,而是每天打MUD。她经常通宵的打,有一次要我把睡袋帮她送系里,这样她就可以不回家了,累了就在墙角睡一会儿。而且她推荐我和她去风云,因为她在那儿是个头目,可以帮我。我和她去过几次,忒舒服,每次都是她送我肉包子之类的好吃的,或者送钱。她还托别人照顾我,日子过得很舒服。后来,她不小心透漏了电话号码,就有个网虫三天两头打电话来,我们就换别的地方玩了。曦我们两个在毕业后“相依为命”共同经历了许多在美之初的心路历程,分享了彼此的爱情故事。我看着她从初恋到戴上订婚戒,她陪着我经历感情上的脆弱。现在我们各自走上了新的生活,我真心祝福她快乐永远。
我们这一帮子人在来美之初热热闹闹了一阵子,97圣诞时我们一起吃了三天火锅,大家就逐渐散伙了。悠的太太在圣诞之后来了,他开始享受他的小日子了。我们在周末也打牌,但悠很难正常发挥了,只要和太太不在一头就很难好好打。表面上,悠对太太很好,但他们并不快乐,他精细地计算着太太花的每一分钱,虽然三月份她太太就拿到了我们系的全奖。他太太和他是在97年4月在舞会上认识的,认识后太太住院他很好的让太太感动了一把,于是六月份他们就结婚了。然后是悠8月来美国,到12月太太来就真正地过起小日子。婚姻这事很难说对错,但在农村长大的悠与在城市长大的太太在生活观念,生活习惯上有太多的差异,你会需要太久的磨和,而且这实在是实在的幸福,不可马虎。而且,恋爱时决不可看是不是对你好,关键要看他是不是对别人好,因为那时他对别人的态度就是今后对你的态度。在看过悠的故事之后,我更知道了,找到一个MATCH的丈夫不容易,一定要审慎行之,因为一旦失误吃亏的总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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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娴生小孩,我搬了个家,为图新鲜般到校外和一老美一老黑同住了半年,估计对我而言这是空前绝后的了。
住进去先是规矩忒多,老黑来自北非,是穆斯林,每天要念经,她念经时我们是不可以听音乐的。老美喜欢喝酒,为这她们也发生过争执,老黑是反对喝酒的。因为我和老美吃猪肉,老黑便规定每天做过饭后要洗炉盘,而且必须在饭前洗,否则她会缠住你喋喋不休。在这种高压下,老美就不用炉子了,把生肉放进微波炉转转就吃了。
老黑的头上有无数个小辫儿,她一个月重新梳一回。每梳一回,要两个人梳五个小时。她每天都很闲,回家就吃茶,打电话聊天儿,从来不变。她的本科已经念了六年,据她自己估计至少还要两年,她已经26岁,告诉我最大的梦想是嫁个百万富翁,哪国的都行。她的主食是香蕉,一般买来就吃。有一次,她请我吃“COOKED BANANA”,先放油炸,满漂亮的,然后就放许多非洲调料,房间里就开始迷漫着臭味,当我想夺门而出时,她笑着请我吃。那是我最难忘的晚餐了。
老美对吃饭不要求,人也还NICE,就是会带不同的人回来过夜。一次,我滑完雪回来,发现床上很乱,贴身的小褥子没了,而且地上扔了个CONDOM.我敲开老美的门问怎么回事,而且在她床上发现了我的小褥子,她却无辜地说,和她没关系,最后只好打了911。经过这次我决定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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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离那个联合国后我和一个与我一年来的女孩(婷)合住。她是东南大学来的南京女孩。很能干的女孩,比我小一级,三年念完本科,研究生一年级来美读书,和我同一天到美国。没想到,我搬到她家时正是她的多事之夏。
她男朋友(峰)和婷一起申请没拿到奖,婷出来后在自己的老板处找了个RA给峰,半年后峰也出来了,而且和婷同办公室。但她们的感情并没有真正成熟,总是磕磕碰碰的,峰家希望她们分手,因为峰的高中同学(女孩)就要来到同一学校,峰的家长喜欢这个女孩(梅)。婷的妈妈那个夏天来美国探亲,希望峰给自己女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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