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洗衣店,左右观察了一下,燥热的夏日正午,街上的行人仿佛一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少见的丝丝微风轻轻佛过~~~
穿过马路,沿着左侧人行道往地铁车站方向走去,走着走着走出一种特别的感觉,忍不住回头望去,丙在我身后约50米处的对面的人行道上尾随着。。。
这天是打算去秋叶原的。刚来日本时打工的公司离秋叶原的电器街只有5分钟的路程,公司需要的纸,笔等办公用品,社员每天的盒饭什么的都是由我在附近办理的。所以,对电器街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对每家店有那些进出口,还是有把握的。。。
到了秋叶原,先逛了一下车站楼上的百货店,然后就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准备打长途电话给上海国安的朋友,在拨号的时候,突然发现丙居然站在离电话亭3米左右的地方,拿着手机也在快速拨号。恰好电话中传来忙音,便赶紧挂断电话,从新汇入到喧闹的街市里。。。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始终没有能看到丙的人影,丈着熟悉地形,我频繁地进出各家商场,想方设法摆脱跟在身后的丙。最后,从一家韩国人开的免税店的职员出入口拐入小路。当我再一次找到公用电话亭,拨打电话时,丙又神奇般的出现在眼前,并动手拨手机。。。
终于能够断定,丙手中拿的是调频接收机;也终于明白,自己不能够再冒着未知的危险联系任何人了。。。
走出电话亭,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到LAOX去转上一圈,然后,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
在家里闷了三天,吃空了冰箱里所有的冷冻食品,为了‘生存“下去,必须要出门了。想到那些人很有可能在附近蹲守;想到不管走到任何地方都会受到那些人的监视,所有的好心情都溜得无影无踪。。。
下楼赶在超市关门前去买食品,路上稍稍留意了一下,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
推着购物车,买了一大堆吃的,在走到蔬菜柜台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丙提着一只空的购物筐,正装摸作样的在看冷饮柜里的东西。。。
不想再去理会丙了,到收款处付了钱,拎着二大袋食物走出超市,抬头四望,茫茫夜色,只有远方上空的星星和路边的灯光,可它们的光线都很暧昧,吞吞吐吐的,半明半暗的,还不时眨巴着,好像在嘲弄自己的倒霉。
回到家里,疲惫地躺在塌塌米上,思绪像柏杨树上的花絮,微风一吹,便纷纷扬扬。。。来日本以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生活,一个人去努力,只有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深深的感觉到了孤独和无助~~~
过了二天,想去修整一下自己的发型。走到车站广场,发现丙和另一个壮实的男子(只看到背影)坐在广场边上的一张长条凳子上嘻嘻哈哈的聊天。。。 那时的我,除了无奈,还有了一点点愤怒,忍不住想径直走了过去责问他们,还想过要到广场上的警察署报警,让警察出面询问清楚,为什么他们老是跟着我。。。
但最终还是理智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自己外国人的身份;还因为怕这样做了,说不定事情会闹得更大,说不定会被请到什么地方去。。。
随意在附近找了一家美容室,二个小时以后,我走出美容室的大门,迎面看到丙站在一辆白色的轿车边上,和车内驾驶座上的人说话。。
机会来了,我赶忙扫了一眼车牌号码,边走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小记事本,把车牌号记录下来。有了这个号码,我就可以凭身份证明到区役所去查询出那辆轿车的所有者~~~
急急忙忙走去车站,换了二次车,终于到了区役所,在大厅里,我取了表格,很快的一路填下来,其中有一项要填写理由,真的是把我给难住了。。。
突然,我一下子反映过来了,觉得自己好笨啊~~~他们用的车,怎么可能用真实的身份登记呢;即便是用真实的身份登记了,他们不是还跟着我么,在我递上表格等候的时候,他们不是可以很轻易的去阻止或弄一个假的应付我的么;我这样做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怀疑我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立即就把填到一半的表格撕碎了,终止了这次愚蠢的行动。知道那些跟踪的人是国家公务员,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是在那次到神田西口商店街去的时候。
坐车到神田车站,下车后在站台上的小卖店里买了一包口香糖,恻身取钱包时,看到乙正站在我的身后毫无顾忌的看着我,目光始终没有避开,好象一点都不在乎调查人员与跟踪对象之间没有一点距离。
又一辆轨道车进站了,混杂的人群中,不见了乙的踪影。我随着人流往出口处走去,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一台公用电话,便想打个电话到上海的家里,用卡拨打了几次都没有能够接通,只得作罢。挂上话机,往前走了几步,又拐了一个弯,出口处的吊牌即呈现在眼前,再往下走七,八级楼梯,就可以通过出口处了。到了楼梯口,我很自然的停步,扫视了一下,恰巧看到乙一边伸手从后裤袋往外拿东西,一边从出口处的外面往车站管理员的窗口走,因为乙正面对着我,所以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他向车站管理员出示了一本证件,不是警察所持有的那种黑色证件,而是***的证件。
乙说了二句什么话后,车站管理员点了一下头,他就进到车站里面来了,可是,很快的乙又一个急转身走了出去,应该是乙发现我了吧~
~~刚才很有可能是乙想在出口处守侯我,却没有料到我会担搁那么久。。。
在之后的购物过程中,没有怎么注意他们,最后一路平安回到家里。
又过了几天,在信箱里看到了入国管理局寄来的明信片,便立即打电话定好了回国的机票,然后打电话给保人,告诉他签证下来的消息,约定了请他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傍晚,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婆娑的树阴下等待保人。。。夕阳西下,灿烂的霞光和嶙峋的老树倒映在灰色的墙上面,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美丽。在如此优美的画面上,突兀的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视线顺着影子聚焦到一个斜靠着栏杆的男人身上。。矮矮壮壮,大概三十多岁,脸黑黑的,着灰色T恤。不会又是监视我的吧~~`因为在商务区这样悠闲的站马路者实在是凤毛麟角;曾听朋友说过,他们跟踪对象,都是分组的,可以轮换工作。。。
那么,甲,乙,丙再加上他(简称丁)正好是一组。
绿灯亮时,想过到马路对面去买口香糖,刚走了几步路,就见保人远远走来,便又退了回来,丁演绎了和我一样的动作,是跟踪者无疑了。。。
进到中国料理店,和保人相对而坐,第一个欲望就是想对他诉说近二个星期发生在我身上的被人跟踪的事件。互相客套一番。。。
从保人不太乐观的的语气中,猜想到他公司的景气不好,到嘴边的话便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已经给他添了好多麻烦了,包括这次跟踪事件,作为保人的他,肯定是被兜底调查过了,现在再把事情告诉他,除了多一个人增加烦恼外,真的是没有一点积极的意义~~~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没有人能够为我分担的了。。。。。
那天,大概是9点多到家的,在从车站到家的路上,还发现了甲和丁尾随着我,甲在白衬衣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
和以前每次一样,我拿着一只小的旅行包,出发去成田机场。。。
办完登机手续后,在机场商店里闲逛,这时有种预感,这种预感那么清晰以致于我停下来四望,想证实自己的预感。。。。
不知怎么回事,当时有一种强力的想知道他们是否跟到机场来的欲念,就在我左顾右盼想确认自己有没有被跟踪的时候,甲出现在我的左前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死死的盯着我,有点责疑?有点无奈?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那种无形的、注视的目光。。。
我若无其事的从他面前走过,心里面感觉很轻松,只要出了关,他们就无可奈何了,我终于可以摆脱这帮人了~~~
三个星期后,再次回到东京,只是在机场通过绿色通道的瞬间,脑子里闪了一下,他们会不会等在外面呢~~~以后就再也没有去关注这件事,因为在上海的时候,朋友已经帮我仔细的分析了情况。。。
过了不久,事情终于明朗化了,一切如朋友所说的那样。。。甲找到我说,他是公安的,因为我接触了一个他们的监控对象,所以对我实施了为期3个月的侦查,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最后甲说了一句:你是一个认真的人。
其实,对于我来说,结论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真真重要的是要知道那个受监控的人到底是谁!可这也是他们绝对不会透露给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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