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于上世纪80年代在美丽的清华园开始我的大一生活的。我很庆幸自己能在海淀区这个大学城里读书﹐这里汇聚着众多的名牌大学。各所高校离得很近﹐总是很热闹﹐尤其在周末和节假日﹐大家纷纷去其它学校找高中同学﹐与友好宿舍活动﹐或去跳舞﹑看录像﹐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清华的“元旦大狂欢”是高校每年的著名活动。早在圣诞节﹐海报就已经张贴到了各大高校﹕“你是否还记得去年邂逅的他(她)﹖”新年夜﹐众乐队轮番上阵﹑激情演出。在钟声敲响时﹐晚会达到高潮。
那时的清华﹐还有很多学生乐队﹐名字都蛮酷的﹐像Bystander(旁观者)﹐四维空间等。虽然在每个周六的中午我要睡午觉的时候﹐对面工物系和楼上建筑系的乐队排练搞得我很是恼火﹐但当晚在食堂里两个乐队同时伴奏却令人很惬意。夏夜﹐在大礼堂前的草坪上﹐不时有学生弹着吉它﹐吟唱着高晓松的校园民谣﹐诉说着高校永远的“漂亮女生和白发先生”﹐感伤“青春的花开花谢”。
大一的生活﹐也有迷惘无助的时候。我开始不自觉地思考前途﹑社会﹑生活和学习这类厚重的话题。对于刚刚跨入大学校门的我而言﹐这些似乎难以承受。我时常吟唱齐秦的那首歌﹕“一个过了河的卒子﹐一个异乡的游子。”在人生的棋盘上并不知晓自己的位置﹐只能缓缓前行。学习的压力和竞争﹑对专业和社会缺乏知晓让我感到那么的无助。那又是一个思潮涌动的年代﹐弗洛伊德﹑萨特﹑叔本华﹑文化反思﹐构筑着懵懂少年思想的求索。
我的大一﹐没有想象中的自信﹑成熟﹑从容﹔我的大一﹐没有多少可歌可泣的东西﹐更多的是迷茫的思考和逐渐成熟的印记。
多少年后﹐我来到了美国求学﹐在校园里深深感受了美国学生的大一﹐仿佛没有我当年的迷惘无助
我觉得美国学生在大一时﹐在很多方面比那个年龄时的我们更加成熟﹐也许是因为他们见识和经历更多。比如说﹐他们可能在很小的时候计算机就玩得很熟了﹔在16岁时就已经学会开车﹑拿到驾照了﹔刚上大学就已经背上了学生贷款﹐四处打工以减轻经济负担。
成熟使他们能够更加认真和有目的地学习﹐毕竟交了高昂的学费﹔成熟使他们能够更早地接触社会﹐锻炼自己的能力﹔成熟使他们能够更好地安排生活﹐无悔于自己的青春。正所谓﹕“学习尽心﹐打工尽力﹐玩耍尽兴。”
很多人在讨论中国的美国化﹐看看如今国内大一学生的生活﹐就会发现有许多和美国的相近之处。生活和学习条件改善了很多﹐学生有更加独立的自我空间﹑更加精彩的个性和更加丰富的创造性﹐我觉得他们比我当年更能从容地应对大一的生活和学习﹐他们的大一可能不像我那般迷茫。
如果有一天﹐我们大一的学生可以居住在离学校较远的公寓里﹐驱车经过Downtown﹐来到大学上课﹐他们有丰富的学识﹑独立的见解﹑良好的学习能力和精彩的课余生活﹐那么我可以说﹕“你们过上了我梦中的大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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