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西方男人和“一般”东方女人的艳遇观念是不一样的。我在搭大型风帆航行到法属新喀里尼西亚群岛之后才领会到。
新喀里尼西亚群岛的位置,差不多是在纽西兰的右上方,所罗门群岛的上方,总之是在汪洋大海之中,从台湾直飞也要九个小时,本来是方便远从法国到新喀里尼西亚度假的人所开辟的直航航线,台北是中途停靠站,很可能是因为营运的状况不佳,所以不久就停航了。现在要到那里,必然复杂多了,否则,那真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天堂般的岛屿。
像南太平洋的生物进化,因为天敌比较少,还有人为的破坏没有那么古早,所以还可以看到一些远古时代的生物,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是活的,并不是化石,必须说比正常男子的手掌摊开来还大的鹦鹉螺,就只有在该地的水族馆找得到。
一搭上了豪华帆船,吃喝玩乐就全在船上,说实话,船上的生活自成一个世界,跟你在那一个国家完全无关,观光客们像一群被饲养得很好的猪,最精彩的还是下车后你到了哪里。在新喀里多尼亚时,下船地点多半是在人烟稀少的岛屿,土著们悠闲的在椰子树下晒太阳,说着只有他们自己能懂的语言,完全不在乎外面的世界“进化”到什么程度,他们继续“进化”着自己的生活。
小岛上也有几个想要遗世独立的法国人所盖的小别墅,在两棵树中间编一个吊床,兀自观赏着蓝天白云,倾听海浪的声音,生活的美学就在其中慢慢的酝酿成一首寂静的香颂。
下船的时间非常简短,使人恋恋不舍,船上的时间又太过漫长,于是就变成了艳遇的温床,这无聊的必然不是航程只有几天的游客,而是船上的歌舞秀演员兼服务人员。我就是在晚餐时遇到李奥的,他是法裔的加拿大人,除了要负责吧台的工作之外,还必须管理晚上做秀时的灯光,自己也能歌善舞,我和他聊了几句之后,在某日晚餐,他跑来找我,用各种明示,希望我把位子挪到他对面,把本来坐在我对面的女士抛在一旁。
我对面的女士觉得很不好意思,对我说:“去陪他吧!”
忘了跟他聊了些什么,总之,他告诉我,明天晚餐后的秀他负责钢琴独奏,他愿意为我弹奏一曲,我希望听些什么呢?我随口说,就endless love吧!他点点头。顿时我觉得受宠若惊,吃完晚餐之后,我“仿佛”听到他小声的说:他的房间在几号,等一下没事可以去找他……仿佛,是因为我喝了两杯红酒,再加上船身在大风浪中的剧烈摇荡,已经头昏脑胀。
第二天晚上,他并没有弹奏那首歌,好像也忘记曾经认识我;后来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是因为我没到他房间找他……
所谓艳遇,东方女人的字典里是,有人追求我;西方男人的解读是,她愿意与我一夜风流。
有位到法国读书的朋友,有一段有趣的经历。她第一次在巴黎街头左顾右盼时,遇到一位非常有气质的法国年轻男子向她搭讪,问她,一起喝咖啡好吗?她同意了,喝咖啡时,两人从法国文学到法国电影聊得很投机,喝完咖啡之后,有一句奇怪的话语涌进她的耳里“你家还是我家?”
她满脸狐疑的看着那个温文儒雅的男子,那男人也惊讶地看着她。后来才对她解释道,在巴黎,如你答应和一个陌生男人喝咖啡,等于同意和他上床,妈妈呀。她怕被笑是乡巴佬,迟疑了一下,像对付推销员般的说:“那你留名片给我,我考虑看看。”该男子竟然是国立图书馆的职员呢。
电脑和跨国连锁店似乎在促进世界大同,但在恋爱用语的解析上,不只是男女大不同,国情也完全不同,对东方女人来说,咖啡桌与床,实在有相当远的距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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