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蓉
出国,确实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的第一个麻烦,竟然不是在国外遇到的。我所在的城市没有直飞悉尼的航班,只能到香港转机。我的两个巨大的箱子,刚进机场就受到了众人的瞩目。人们议论纷纷:“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出国带那么大的箱子,跟搬家一样。”我的脸红的就像天边的夕阳。虽然我并不是第一次独自离开家,可是父母都很担心我,东西带得十足,我想一年之内我恐怕都用不着买什么了。带着解脱了的心情,我开始办理入关手续,在被海关人员询问的过程中,我才突然之间明白自己对于要去的那个国家是如此的陌生,也对自己的目的是如此的不明确,乃至于学校的全称、位置,以及要读的课程和时间都不甚明了。但此时的我,内心中仍然充满着希望,因为我认为不会有更好的一条路让我走,无论前方的路多么迷茫,我都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香港机场漫长的等待中,我一个人,三个包在机场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为了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费尽了麻烦。先是投币,打不了,后来在同机的同学指点下去买了电话卡,按照上面的说明来打,才算成功的打了电话回家。因为这个电话,我遗失了我的电话本,以至于很多朋友就此失去了联系,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遗憾。我想,在我心里,也许真的开始紧张了。
又是一番折腾之后,我终于登上了香港飞往悉尼的直达航班,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然而麻烦却又接踵而来。我的英语之差,不用再提。国泰航空的空姐几乎都不会讲普通话,许多还是鬼佬。上了飞机没多久,就开始发晚餐。晚餐有两个选择,鱼或鸡。我连听都没有听懂,我旁边的一个鬼妹又帮重复了一遍,我勉强听懂了fish,于是一份鱼的套餐摆在了我面前。非常悲惨的是,我对海鲜过敏,只好把面包吃了,继续睡觉。出海关的时候,我不知道要填写报关单,拿着机票护照就要出海关,后来被拒绝了,要求我去填表。我只好趁着其他同机的人还没走完,赶紧请别人帮填,看到中国人样子的就去问。一个女孩子被我问到,她看上去在赶时间,于是帮我拿了一份中文的表格来填。许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填写好。领行李的时候,发现我的一个箱子开线了,但是东西还不至于漏出来,锁也坏了。我推着一个行李车把两个箱子推到出关口,不知道应该走哪边出去。一个老太太从我身边经过,把我的行李车撞翻了,她赶紧道歉然后帮我把行李堆上去,一个工作人员也连忙过来帮忙,然后看了我的报关单,把我送到了红色通道。我的行李被送上机器检查,然后工作人员就问我,你的行李是自己亲自打包的吗?我说是(其实我当时没很明白,后来才知道问了我什么),然后他们就打开了我的登山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包一包的话梅,橄榄等等小吃,我几乎要晕过去,因为我就拿出来的,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又放进去了。我连忙解释这是我妈妈放进去的,我并不知道。她们微笑着放我走了。真是好说话,太幸福了,我还以为会被罚款的。
出了海关,我就在机场的候机大厅一圈一圈的绕,我不知道自己的飞机早到了一个小时,来接我的人还在路上赶呢。我也不知道我需要在原地等,否则接我的人会找不到我。绕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又回到了早先出来的地方,心里有些急了,脑门上都是汗。家里人没有告诉我是谁来接我,长什么样子,以及他的联系方法等等。看到机场有个卖小吃的商店,许多人在排队,我也排在后面,去问售货员哪里可以买到电话卡(我都不记得当时怎么问他的了,反正我确定当时我不知道电话卡的英文是什么)。他随意指了一下给我看,然后就不再理我。也许真的是老天眷顾,正当我准备去买电话卡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头圆圆的中年男子,手上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连忙上前招呼。他看到我,一付松了口气的样子。赶忙解释说我的飞机早到了,看到别人都出来了没看到我,以为我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他食物的事情,他说是我运气好,没被罚款,又说我不应该四处乱跑。这个圆圆的男人,就是我在悉尼的中介人兼监护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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