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很冷,外面铺满了霜,但那是一种很清冽的冷,出来的时候精神一振,新鲜的空气让人心情愉悦。今天是这个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天透明的蓝,阳光透过玻璃照下来,给空气里增添了欢乐的喜庆气氛。忙了一年,真的很想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心事,可坐在这里,却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去了哪里呢,在这个对于我来说平淡无奇的2003。已经有太久太久的时间,不能够静下心来,不能够写超过十行的文字,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已在这日复一日的如水光阴里失去了感触。笔涩的厉害,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从前的自己找回来。也许可以呢,因为我已经看见了三月里,桃花红。
其实在乍暖还寒的三月,我并没有企盼过桃花的盛开。花开的无意,一个比我小4岁的男孩毫无征兆地走入了我的生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接受比自己小的男孩,因为不愿意去照顾别人的心情。可是于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直白的注视,对我毫无防备的依赖,还是因为他有时特意表现的成熟,我居然不能以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理智来对待他,一天天的,感受着生活的随意,直到那天,我们一起去了城堡。城堡很美,我们玩的非常高兴,让别人帮着拍了好多合影。回来的时候依然兴致很高,顺手把照片发给了在国内最好的两个朋友一起分享。她们的回信都很快,一个说:‘拍的不错,挺象姐弟俩的’;另一个说‘风景真不错,我看这个男孩怎么和你以前的男朋友那么象啊’。我在电脑前呆坐着,看了好长时间的合影,我想她们都太诚实了,太诚实了。有些东西,我知道早晚必须要去面对。红颜易老,他的女孩缘又那么好,我不愿意想象以后的日子。我终于找了一个机会,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避开他询问的眼睛,对他说:‘我没信心继续了。’
六月,我去了瑞士,不是要逃避这段感情,只是这个美丽的地方是我很久以来的向往。从苏黎世的机场直接坐车去了洛桑,洛桑是手表的王国,在omega店装模作样的看了2003最新款的时装表后转到swatch店,得意的买下了一块很便宜的手链表。下午到了蒙投。蒙投湖水清的发亮,一对对的天鹅悠闲的游过,慵懒的阳光投在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上,远处海天一色,不时有飞鸟掠过。我在湖边的大石上,静静的坐了好长时间,时间好像也屏住了呼吸,不忍惊搅这寂静的美。从蒙投出发到因特拉肯,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那个小小的酒店,拧开水龙头,就可以喝到甘甜的泉水,我发誓比外面市场上任何可以买到的矿泉水都好喝多了。第二天一早坐火车上山,去一个叫少女峰的雪山。少女峰的山顶四面都是雪,晃的人睁不开眼睛,望向最远处,依然是雪,天和雪浑然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雪。我很想在那撒满阳光的雪地里打个滚,高唱一首革命歌,然后和朋友打个大雪仗。可是那很讨厌的高原反应,只能让我极不甘心地吸吸鼻子,悻悻下山了。最后一天又回到了苏黎世,在这个欧洲最大的火车站里,我转的不亦乐乎,一心一意希望把自己转晕转丢。可是我终究还是准时的上了飞机。离开的时候,我偷偷的想,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抢抢银行。
本来计划着从瑞士回来之后直接回趟家,由于非典的缘故,一直拖到十月才成行。北京机场还是那么漂亮大气,我推着行李车在人群中快乐的穿行,是的,我终于回家了,这就是我的家,我熟悉的地方,无论漂泊多久都让我魂牵梦饶,无论受了多少委屈都可以倾诉,无论天气多冷都可以找到温暖的地方。也许天是灰蒙蒙的,空气是有点呛,交通是很堵,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座城市始终是我愿意忠于的情人。我想对他说一千个我愿意,我愿意。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愿意回想我是怎么又一次黯然的离开家的,人生总会有流浪,总会在某个时候酒入愁肠。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轻轻合上这回忆的门,在2003的岁末,喝杯浓浓的咖啡,享受现在桌上流动的阳光。
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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