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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毕业前一个学期, 很多现实的问题都想烧开水里的气泡一样, 一个劲地全都冲了出来. 最头等的两件事就是申请PR(Permanent Residency)和找工作, 对于出国太一帆风顺的我来说, 在国内基本没有工作经验, 毕业出来基本啥都不是, 加上现在海龟多如牛毛, 父母,亲戚都鼓励我在国外争取点工作经验, 然后再回国发展, 才有竞争力. 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每每一为我的事业做这些计划, 她就会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我还是找了一天, 在电话里告诉了她我要面临的选择, 可能要继续留在澳洲奋战一年, 我说, 我想听你的意见…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把事说清楚的了, 不过好象那天喝了点酒. 她好象又哭了, 好久没有听见她哭了, 我的心整个的凉了.
晖, 你在电话里告诉我, 你理解我, 让我做认为对我发展有好处的决定, 不要太担心她… 但我听得出, 你在说这话的时候, 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那天晚上, 我重温了阔别已久的眼泪… 我那晚像她保证, 春节的时候, 我会回到她身边, 和她好好商量我们将来的事… 但其实, 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跟她商量, 我连我自己能给她什么样的承诺都不知道.
一个人的心是脆弱的, 而当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在很短的时间内降临到一颗心上时, 坚强的意义就开始变得模糊了.
由于受新移民政策的影响, 我必须要2004年4月前递交移民申请, 简单来说, 为了保险, 我2004年过年就不能回国了, 要留下等加紧办理申请的各项手续和准备… 我把这个变化又告诉了她, 她先是半响没说话, 然后说, 知道了, 申请的事重要. 我想说, 你的想法对我更重要, 但我没有说出口.
后来, 我们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了. 加上我住的unit的二房东懒得一塌糊涂(香港人), 电话费拖了又拖, 终于弄得人家Telstra火了, 把我们电话服务给停了. 这要想给晖打个电话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要跑到旁边街道上的公用电话亭才能打… 太晚回来还怕被打劫, 劫钱到也罢了, 就怕在这同性恋合法的社会, 要被劫…那可就麻烦了.
我心情一直挺烦,朋友们看出来了就找我去喝酒,他们劝我放弃晖, 说我这样只能拖累了她(因为她比我大, 这已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问我能保证一年以后回国吗? 就算回国了, 你能保证能和她马上在一起吗? 我没有回答他们, 带着7分醉3分醒的心, 我涨红了脸: “Nonsense! 不要说些没用的话了, 来, 按你们北方人的习惯, 碰杯一口干...” 后来证实我其实没有醉,因为他们说过的话我足足放在心里折腾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想了很多,但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当初有那么多勇气面对长时间的分离,现在却在变化面前表现得如此无能为力?我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她的期望, 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伤心.却不能给她一个明确的承诺.
放弃的念头第一次闪过我脑海是在一次通电话之后. 在电话里, 她说她病了.
她的声音是那么憔悴, 但我除了着急, 还是只能着急. 她说她好想我在她身边. 以前我在她身边的日子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而我现在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觉得好孤独, 好难受… 我想告诉她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有一分多种的沉默, 我听见了眼泪滴在话筒上的声音. 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我的.
她还要继续等我, 一年, 两年? 我给不了她承诺, 也给不了自己承诺.这世上, 是不是有一种爱, 可以是放弃呢?
曾经很多次想到放弃, 但都下不了决心, 然后...我身边开始不断的出现一些女孩子, 长时间的孤独和矛盾让我的心慢慢的释放开来… 有过一个女孩, 曾让我以为她会取代晖, 可以让我下决心面对一些事, 我不想去想这么做是对是错, 但至少给自己一个理由, 去做一个决定...
我曾在那个女孩面前提到晖时, 我用的词是前女友… 直到现在, 我还为此内疚, 不是因为我说了个小谎话, 而是我觉得我欺骗了我自己. 当然, 我和那个女孩最后没有在一起.
一转眼, 圣诞节到了, 澳洲夏天的圣诞节真的很特别, 火热的太阳, 没有雪来衬托, 是另外一种味道. 我给晖打了个电话: 你说, 元旦你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她们找你做伴娘. 我想, 这件事也许对你后来的决定有很大的影响吧.
jackya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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