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1998初,想想已来新已近两年了,无甚变化。每天还是睡觉打工、打工睡觉,日子如同撕墙上的日历,一张张撕去,一天天过去,也麻木了。只是早上起来洗澡刷牙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已老了许多。尽管工作辛苦,但体重不减反增。闲来无事常到宿舍后面一个华人庙里上上香、求求签,看看今后的运程如何。虽然知道不能相信上面所说的,自知也不是一个十足的信徒,但不管好签坏签,上面的都是金玉良言,全是中国故代一些名言警句与历史故事的浓缩,能发人省醒与起棒喝的作用。在新加坡没有挚友,这些签,就如同是挚友给我的良言。
也去过教堂,在中国时就爱看它的雅歌与诗篇,也读过整部《新旧约全书》,极喜欢其中包含的深刻的哲理含义,但心中总耿耿于怀于其不能解释,解释了也不能今人信服的一个问题:人真的是上帝创造的吗?再加上里面的人物与发生的地方都离我甚远,没有一些亲切感,所以只是极偶尔地去几次教堂,远没有去华人庙来得频繁。
时间无声无息过去,手中的钱也慢慢地多了起来。俗话说温饱思淫欲,是凡人就离不开一个欲,钱欲、名欲、权欲、色欲、食欲等等。而色欲、食欲是动物的本能,刻在基因里,不用经过脑袋思考其也自会动作。人的意志虽可以将其压制,但如不恰当,既伤身又违背自然,在不注意时还是会无声无息、不折不挠的冒出来。
尽管欲字听起来刺耳,食欲却是例外,比较贬义的也无外乎好吃懒做,暴殄天物;但一讲到色欲,便马上可联系到低级下流、荒淫无耻,人人恐避之不及。和尚本应无欲无求,还是允许有食欲的,只不过吃素不杀生而已,但决不允许有色欲。佛云一草一木皆有生命皆有佛性,可为什么会动的生命杀不得,而不会动的生命就可杀可吃?有时想如果世上植物不吃能,吃了也不能维持生命,我看五戒六戒七戒中有一戒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也许凡人可以放量吃肉,但出家修行之人只允许少量吃,吃还是要吃的。以减少负罪感,或会采个什么名字称个什么理论,把吃肉的行为叫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物物相补相生也能至无物无我的境地。就如同不禁女色的道士,那不叫色欲,叫做采阴补阳,独阴不生独阳不长而需要阴阳互补。
世世代代,对于欲都有莫大的罪恶感,为个摆脱这个欲,尤其是色欲,各式各样的理论各式各样的修行,汗牛充栋五花八门。许多苦行僧们把人体本能的欲望减至最低,甚至于采取体残来剖析体悟人的本心,找到真理的核心,在欲壑难填、苦海无边中以期找到那块陆地。有人用棉纱包住食指浸上烛油点燃,在十指连心的剧痛里,负罪感似乎得到了一些解脱,在烛光中似乎看到佛祖的形象,以负罪的心理与行动来求心灵的宁静、安息与升华。圣经上也说我们都是有罪的,上帝的儿子耶和华为我们赎了罪,这是因需要而写呢还是真的揭示了真相?
这个千年的难题,越是往里深入越是无穷无尽。我们这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酒囊饭袋,自不会往里深入,而只停在表面,在欲海里漂浮。新加坡号称美食天堂,食欲随处可得解决。色欲就较困难得以解决了,虽然新加坡有政府允许的红灯区,如说去那里解决一下色欲就象去熟食中心解决一下食欲般容易,原理也相同。此话不错,有几分道理,但实际上,我们这些酒囊饭袋们要解决这个问题也是非一般容易。
我们这些人在年青时都受过共产主义教育洗脑,虽然改革开放后有些顶不住资本主义思想的浸袭,二十几年的功力摇摇欲毁,可真要做起来,心中还悬着那把道德之剑。尽管道德已有不同的释义,但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贼胆练得还不够。再说赚钱也不容易,说服不了自己为何要把半天一天赚来的钱就在半小时内化费掉。
以前曾看到过一则真事或笑话,说是由于事故几个人困在矿井里几天几夜,在营救希望渺茫死亡正步近的恐惧里,个个无精打采,也已放弃了求生的欲望。这时有人讲了个笑话,说是有一个小学生总是记不住“被子”这个词,老师为了加强他的记忆,就问他“你家褥子上面是什么”,“是我妈”他说。老师再问“你妈上面是什么”,“是我爸”。这几个困在矿井里的人有人开始笑,接着大家都笑,越笑越历害,最后他们中有人就这样活活笑死。
我一直觉得这则故事有点神秘,简单后面隐示着一些可意会但解释不清的东西。弗洛伊德研究了一生得出的其中一个结论是“性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记不清是谁讲的,“男人性张力的暴发如同山洪,能吓走死神,喝退猛兽”。细细想来,他们讲的都非常有道理。尤其对那些饱受寂寞与长久性饥渴的人来说,理解起来更深切些。
我们所住的这所公寓楼里也住着一群福建来的女工,有几个颇有几分姿色。每到傍晚,总会有几辆名车停在楼下,车里等着个老男人。看着她们花枝招展地下楼来,婷婷婀婀地上车,绝尘而去,心生一些感叹。
心动不如行动,有次看到一个清秀的女子从外面回来要上楼,赶紧过去用早已准备好的借口搭讪,但没有要领,不得其门而入。想近水楼台得月的念头也只好放下了。
此时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们中的一哥们泡上了同车间的一个马来西亚姑娘,尽管是兔子吃了窝边草,可我们这群人终于有了战果,而且是以前不大看得上我们的马国姑娘。于是大家拉他来介绍战术,来个 case study,所说的战情是一吃饭二拉手三拥抱四就直接去开房,一次搞定,就这么简单,听得我们既羡慕又嫉妒,心头痒痒的。于是我们这些剩下的王老五们更紧密联系,互通战况,切搓技艺,争取早日告别自慰者行列。
但泡妞是件艰巨又漫长事业,需从长计议,一时半刻急不来。一段时间后大家无甚战果,倒是芽笼战报频传。二路车到芽笼八巷下,四十元一次,二十五分钟搞定已烂熟于心。鼓了许久的勇气,终于在一个烦闷的晚上,洗好澡向那神秘而向往已久的地方进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