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到多伦多时,阳光还特别得好,气温也比想象中高得多。朋友说往年这时候早下过头场雪了,今年的天气实在有些反常。我于是担心这样的好天气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我想看雪的心情已积蓄了很久,不过这种担心很快就被证实为多余。因为住在地下室,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我一早起来仍像往常一样走出去,一开门,就顿时觉得眼睛一晃,门外竟是白白厚厚的一片,我相信那是我这么多年来见的第一场大雪,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的惊喜。
在多伦多过了一个多月的地下室生活后,我终于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压抑,于是我和太太商议迁徙。往哪搬呢?凑巧一个住在海明顿的旧日同事邀我们去玩,这个城市给我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于是便就近移了过去。从多伦多以北穿过闹市,沿“女王高速公路”南下海明顿,再到六十公里外世界上最大的瀑布——尼亚加拉大瀑布,组成一个半环状,拥抱着波光粼粼的安大略湖,这就是著名的“金马蹄”地带,也是加拿大最富庶的地区之一。入夜,当你从山上看下去,万家灯火,一条条银链,美丽绝伦。有一次,我顶着鹅毛大雪沿山路盘旋而下,眺望山下人间,顿有飘飘欲仙之感。
到海明顿后,我们居住条件有了明显改善。透过客厅宽大的玻璃窗,便可看到窗外飘飘扬扬的雪和不远处黑黝黝的山岗,更重要的是,每日又可以尽情散步了。早晨很晚我才起来,踏着雪,绕着小区慢跑两圈;晚饭后,和太太一起在寒风中走上几转,就感到心里舒坦了许多。
来海明顿半个月的时候,我曾得到过一份工作,在一家牙科诊所做假牙。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打电话给国内亲友拜年,告诉他们我有了工作。第二天大年初一,我一早赶去上班,经理说要跟我谈一谈,我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竟是“我们觉得你做得不够好”,没等她说下去,我就起身说“那我走了”。这是我上班的第三天。在国内时,我是个牙医,虽没做过多少假牙,但确实学过的,而且我相信练上十天半月必能胜任。那天我气在心头,晚上竟发起烧来。
本来我决定不再找实验室工作,因为我缺乏好的背景,加上也不太感兴趣。可等来到加拿大快三个月还没工作,我终于有些惶恐了。按朋友说的笨办法,我把简历在大学网上胡乱发一些出去终于有人约我面谈,其中一个人愿意提供我一份工作,却又因为他休假以及推荐信问题,至今未果。倒是妻子在我之前,比较顺利地找到了一份实验室工作。她高兴,我也高兴,因为毕竟暂时解决了我们的“生存”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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