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是国际的，对世界各国的地上地下乐队来说，这里是借欧洲巡演之名行欧洲巡游之实的必经一站。而对像我这样的乐迷和酒鬼而言，伦敦就是二合为一的天堂。接近“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比例的7000多个Pubs,Bars和clubs，不仅将伦敦浸泡在酒精中，还承担了绝大部分的演出，将各式音乐沉入酒杯。除却按图索骥的观show，闲时乘坐如同法式面包般可爱的红色巴士，游窜于伦敦古旧的街道，寻找隐没在街头巷尾的秘密是我最大的乐趣。

今晚的冒险属于牛津街，街口下车，老练的猎手不会错过：黑大个保安和排队等待入场的人群是show场可能存在的第一标志。所谓曲径通幽，正是在这不足2人宽的门脸下面，隐藏着MetroClub，都市下暗红木质和玻璃包围的镜像迷宫，一个和伦敦蛛网般密布的地铁王国交相辉映的地下club和show场。令人惊喜得很，今日的主show，是近几年声名渐起的日本后摇滚乐队Mono。

观show人群从18岁到68岁，暖场乐队演奏时，我和一半以上的观众混迹在吧台喝酒闲聊，暖场不仅需要音乐，还有啤酒。酒到中旬，本不见踪影的Mono成员从人群中抹出，将指间的酒瓶换成了乐器，迅速响起幽暗的前奏，配合着观众和吧台侍者手中酒瓶和杯盘的玻璃修饰音。这真是一个令人迷醉的地下“场”，爱尔兰出产的Guinness黑啤和来自东方的Mono皆在伸手可及的范围。演奏到中段，密集层进的噪音宣泄引发全场晃动，我则被众多经历了六七十年代文化风暴的中年雅皮包围。音乐、酒精和身体同时集中，同时接触，不禁让人错觉连连：这是不是又一场小规模的复古嬉皮party？

Mono一个小时的演出很快结束了，相比大牌乐队集中的RoyalFestivalHall，QueenElizabethHall和其他比较有名的Venues，MetroClub没有一流的音响，灯光设备和场地设计，也没有高高的舞台分割观众和乐队，不足70平米的空间，吧台show台和观众在一个平面，没有后台的概念，没有乐队和观众之分，更没有昂贵的票价。但这里有轻松自得的地下空间，有轻度的狂欢，有融洽的音乐啤酒旅行，一切都近在咫尺。

就是这样，音乐和酒精的暧昧一年四季在伦敦持续上演。不管是在音乐的催化下痛饮几杯，或者是在酒精的催化下沉入音乐，都只有一个目的，享受一个愉快的夜晚。不过令人无奈的是，看来无论是上海还是伦敦，比预定晚半个小时开演算是一种惯例了，这刚好是再多饮一杯啤酒所需要的时间，一个酒鬼给性急乐迷的最好补偿。

文/andt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