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第二次赴加拿大,上次是温哥华,此次前往的艾德蒙顿在加拿大算不上是很大的城市,但商场、超市很多,也有条唐人街。我住在艾德蒙顿市所谓高收入区,住宅条件较好。 一天下午,我同两个孙儿在自家的后草坪里玩足球,邻居是个白人“老外”,站在他的屋上和我们说了一串英语,面带愠色,又把几个彩色石头丢到我们的草坪的花园里。我的孙女徐钰迪(Judy Xu)和孙儿徐科轮(Colin Xu)瞪着小眼不说话。我问钰迪,那“老外”说的什么?钰迪说他请我们以后不要给他的屋顶上抛小石头。晚饭时,我将此事告诉我的儿子。我儿子说,孩子调皮,怎么不马上叫他妈妈给人家道个歉。我说等我知道是什么事情后,那老外已经不见了,那你们打电话或登门道歉吧!儿媳说,既不知那“老外”的姓名、电话,平时都上班,很难找着人!我说你们邻居五、六年了,难道你们真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此事就连说个SORRY都没时间,不了了之。 孙儿科轮喜欢玩机械玩具,他在科技馆买了一架机动飞机。有一次,我拿着在草坪上试飞,把螺旋桨弄坏了。我以为是个小事,并不在意。过了几天,他对我说:“爷爷,你把我飞机搞坏了,要赔给我。”我说:“爷爷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他坚决不干!后来我硬是花了7美元买了一架赔了他。再后来,他把飞机放到他的卧室里,再不许我动飞机了。 孙儿孙女各有自己的卧室,不经他们同意,爷爷、奶奶是不能随意进的。这件事,开始我有些别扭,觉得真有点认物不认人了。后来才知道就是他爸爸、妈妈弄坏他们的东西也是要赔偿的。啊!这恐怕也是一种从小就有的权利意识吧!感情、亲情在这里似乎没有多少空间,也许这就是东西方观念的不同吧。 两个孙儿各有自己的私房钱。有时到超市,他们俩就各自带上自己的钱包,用自己的钱购买自己喜欢的玩具、文具。有时和他们爸妈各出一半,分得很清楚。学习成绩好了就奖励钱若干,不听话或成绩差了,就要扣他们的钱,说这很有效,并说家庭教育书上写的办法。这使他们从小就有强烈的金钱意识。我对这些感到有些茫然。 一次出游,我们全家六人乘坐一部丰田越野车。我忘记了系安全带,钰迪发现了,忽然“哇”的一声,说:“爷爷,你没系安全带!这是犯法的。”我问她为什么要系安全带?她说法律规定。我说,是为了安全。她连忙说,NO!NO!是法律规定,不然要罚款。啊,他们从小就有较强的法制观念和法律至上的意识,这到是好的。 假期中,孙儿们是没有假期作业的,只弹钢琴和我们给布置的一些华文作业。他们平时讲英语,不愿讲华语,孙女钰迪华语程度较好,有时我和老伴逛附近的超市,她还能为我们当个小翻译。而科轮能听懂华语,但就不愿说华语。 两个孩子每晚必须洗完澡然后睡觉。早上一起床,就吃牛奶面包,吃完后再去洗漱。我建议他们能否改过来,洗漱后再吃早饭不是很好吗?他们却说,懵懵懂懂地就吃早饭并不可取。他妈妈说,好多“老外”都这样,这比较卫生。我说,这未必卫生,我们是中国,不一定应要都学西方的,他们不以为然。 我的儿子20多岁才到加拿大留学,喜欢吃些川菜,回锅肉、麻辣豆腐之类的,要命的是在那里的电灶上无法作出来。两个孩子吃饭对用筷子,有时用刀叉,一天吃五六顿,正顿饭反而吃得很少。我们建议改一下这习惯,他妈妈说,要少食多餐。我说那有胃病的人才这样,她不以为然。在饮食方面是所谓中西结合,我则认为是不中不西。这可能也是饮食文化习惯的冲突吧。 两个孙儿上的是一所双语学校,据说艾德蒙顿市的小学规模每所小学只限制在300个学生之内。孙女徐钰迪十岁,孙儿徐科伦九岁,在同一个叫梅纳约的学校。一个班里25至30人。 我和儿子带着两个孩子参加家长会,顺便参观了这所小学。学校规模不大,环境优美,校内教学设备先进齐全,教室和图书馆都有足够的电脑,每个教室有两个微波炉,为学生热午饭用。校内很清洁,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学生进校门时要脱鞋,换上一双干净的新鞋。体育场在一个很大的草坪上,为了孩子们体育锻炼各种器材齐备,安全设施也很周到。 家长会休息时,儿子把我介绍给一位华裔女老师。她热情地和我交谈。她说她是北京人,移加国已有10多年了。这位女老师华语、英语都很好。她谈到在加国能有份工作是不容易的,也谈到对家乡的思念等等。像她这样的双语教师,薪资是较优厚的。但交谈中,我隐隐感到华人在异国他乡总还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乡情。 我在学校的墙报上看到我的孙女徐钰迪填的一首诗:“清明时节雨花花,路上行人要朵花。借问花店何处有?朋友遥指就在那!”诗题是“清明和乡思”。我看后有些欣慰,才四年级中文程度能达到这个水平,在加国算是不易了。(徐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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