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TRAM
我不知道应该向大家如何解释"TRAM"到底是何物?
笼统的说,它是一种交通工了,长相和公共汽车差不了多,可是却是在地底下行驶的。或许你要说那就是地铁了?可是布鲁塞尔人又要明确的告诉你,地铁是"METRO"。"TRAM"就是"TRAM",布鲁塞尔的整个交通都要靠这个说不清楚的东西维持着。我想我们就不必对关于它的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研究那么细致了,好似一历史学家费劲心思去讨论武大是买烧饼还是馒头一样的无聊和愚蠢。
横贯东西的两条主要"TRAM"线路是"1A"和"1B",线路"1B"是从布鲁塞尔城西的"Bizet"到城东的"Stockel"。那么好了,我们现在就进入正题,因为一切故事就是从"1B"开始的。
(二)中央车站
加西来布鲁塞尔已经半年多了。由于初来这里的时候人生地不熟,随便找了个房子就租住了下来。后来才发现,自己的住所竟然里学校如此的远,可房屋合同是一年的。他暗地里叫苦,于是不得不办了个乘车的通票,每天早上从"Bizet"向中央车站出发了,因为他的学校就在中央车站的附近。可日子久了,他倒也觉得自己居住的这个小地方"Bizet"惬意的很,清山绿水的倒也安静。于是,他考虑是否明年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即使上学麻烦了一点。
秋是他的校友,住所离学校的距离却比他的还要远。她住在了Stockel",可是确实她自己选择的这个地方。她来布鲁塞尔大概有3个年头了,自然也好不容易地找了一份合适的工作,就是每天傍晚帮助一对老人夫妇打扫房间和花园。女孩子在夜里到处走动终究是不安全的,何况布鲁塞尔也是个鱼龙混杂的城市。所以,她索性在小城Stockel"租下了一处房子。于是,她每天也要乘"Bizet"向中央车站的方向驶去。
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相遇过,毕竟那两班早上的"TRAM"没有同时在中央车站停下过。
(三)相遇
自从买了电脑后,加西总是要上网到深夜。而那天,因为和一个国内的朋友聊的火热,不知不觉天已经凉了。
他关闭了电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上课,目前还有时间休息一下。可是,他却没有歇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一休息就要睡到中午了。加西不想再缺课,所以老早的搭上了"TRAM"。早一点到学校欣赏一下风景也不错,他如是的安慰了自己一下。
不是身边的老人捅了他几下,也许他还要一直的睡下去,现在"TRAM"已经到达终点站"Stockel"了。
糟糕,他忽然想了起来:自己在刚上车不久就睡着了。
先下车再说吧,他站了起来。可是,他此刻突然感到了情况的更糟糕:自己的书包不见了。
上车后,就把它搁置到身边的位置了。一定是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被偷走了,他又是懊悔又是愤怒。
"他妈的,钱包也不见了。"他暗骂了一句。
这小偷干太绝了,使得加西现在已经身无分文。
拖者疲惫和愤怒,他在"Stockel"徘徊着。
这时,他注意到了她。"应该是中国人吧?"他心理默默祈祷着。
已经8点多了,秋正在车站等待"TRAM"。
(四)一个半欧元
"大姐,你是中国人吧?"加西大概把希望都寄托给了她。
"对!"秋说着一口流利地普通话:"不对,我很老吗?你叫我'大姐'。""不老,很年轻。""哦,你有什么事情?"她笑着说。
"我——"加西有些难为情:"我的钱包被偷,你能不能借我一个半欧元,买张车票。不然,我回不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呀?"他真的有些恼火:"骗子就骗你一个半欧元呀!"而她咯咯地笑了,"怎么那么小气呀,人家和你开个玩笑吗。"于是,两人一同搭上了去中央车站的"TRAM"。
"原来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呀,可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她说。
他把头靠在了车窗上:"没有缘分吧?""是你经常缺课吧。"他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昏昏地睡了过去。
"我以后怎么找你呀?"这是下车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找我干什么?""我——"他有些吞吐:"还钱。""你怎么那么俗呀,"她又咯咯的笑了:"你不说我们没有缘分吗?那就等到有缘见面的那天再说吧!"
(五)缘分
晚饭后,他早早地躺到了床上。
其实,家西并没有早睡的习惯。他只不过想早睡早起罢了,因为他有着自己的想法:明天早上,我还得早点走,再去一趟"Stockel"。
"怎么又是你?"次日上午8点左右,他们又在"Stockel"站相遇了。
"对,是我。真是有缘呀。"他略有尴尬地说。
她笑了:"你不是又身无分文了吧?""不是了,"他说:"我来还钱的。""哦,真俗,就一个半欧元,好象我很吝啬一样,"她打趣着:"好好好,你快把钱拿来。""我给你,我想你也不好意思收下吧。"他撇嘴笑着:"这样吧,我中午请你在学校的餐厅吃饭。""喂,原来你是来搭讪的!""就算是了,你去不去呀?""呵!白吃随不去呀!"她爽快地说"那也是,便宜不占王八蛋吗。"
(六)午餐
这是加西第一次来到学校的餐厅,尽管他已经在这个学校学习半年了。毕竟中国学生大多自己带饭吃的,不会随便到餐厅消费。可是要请女孩子吃饭,总是要充充场面,或许男的总是有这样的心理吧。
可是,当他看着密密麻麻的外文菜单也就傻眼了,虽然学了这么久的法文,可这些特殊的菜名还是头一次见过。
看着已傻了眼的加西,秋扑哧地笑了。
"我来点菜吧,看样子就知道你不认识。"加西只好面红耳赤地坐了下来。
不久,他们已经开始边吃边聊了起来。
"哇,你比我大三岁了。"询问后,他诧异的说。
"你怎么那个表情呀?"秋瞅了他一眼:"我明年就毕业了。""毕业,不错呀。"她笑了一下。
"然后,你要回国?""是的。"他顿了顿:"不是要回国结婚吧?""我连男朋友还没有呢。""你不妨考虑一下我。"她哈哈地笑了起来:"小破孩儿。"
(七)小破孩儿
小破孩儿?
加西感觉这个称呼有些好笑。可是人家毕竟是要毕业的人了,或许自己这个刚来的在人家眼里就是这个样子了。
其实,他分明对她没有什么感觉,也更别提是喜欢了。毕竟,一个人出门在外遇见个老乡总是觉得有种亲切感,何况对方还是个美丽的女孩子呢。
新年的时候,学校的中国人大聚餐,他们有意无意的又坐到了一起。
"喂,小破孩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呢。"其实我叫加西。""太土了,还是小破孩好一些。""你呢?""秋""什么?球?那我就叫你'球球'了。""你太过分!"她白了她一眼。
"秋,"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位是?""噢,一个朋友。叫'加西',你是叫'加西'吧?"她介绍说。
"对,那——"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叫冬,我男朋友,比我大3岁,我们学校的硕士,明年他也毕业。""你好。"冬向加西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加西并没有和他握手,而转过头问秋:"你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吗?""小破孩儿。"她心理喃喃着。
(八)失恋
过了一个很不愉快的新年,加西躺在床上,情绪有些低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里真的只是个孩子而已了。比自己大六岁,人家还那么的绅士加硕士。他似乎有些自卑。
可是,我为什么要和他去比呀。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好笑,自己明明一如即往,为何要强装失恋的摸样啊。分明,自己和秋就没有恋过,甚至正式的接触也没有超过5次,怎么能谈得上失恋呀?
今天,他又早早地躺在了床上,但不是为了明天早起的缘故。
他在静静地思考着,也许是自己身在外地感觉孤单的缘故罢了,偶见人家成双对,心理必然不是很自在。可是,他又总觉得应该和秋有点什么,但搜肠刮肚地回味,却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交往平淡的可怜。
大概明年回国他们就要结婚吧?他更加的悲伤。
也许,男人总是在身边的一个女人被另外的一个男人占有的时候,心理总是不好受的,即使他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