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一场海啸,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个反映就是要给Popo打电话。幸运的是,残酷的海啸并没有伤害到她,她家中的每一个人都安然无恙。她说我是海啸过后第一个问候她的人,她笑了,我也在为她祈祷。
友情不是茶,越冲越淡;友情它是酒,越陈越浓香。友情不分国界,不分语言,只要有颗真诚的心,便会遇到与你相惜的知己。
Popo(宝宝)是一个印尼华人,她和我年龄相同,性格也相似。她是一个非常可爱、活泼的女孩子。我和她从相识到相知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是我们却像故友一样的彼此关心,彼此照顾,彼此安慰。
相识马来西亚
1999年,我朝气蓬勃地加入了“留学族”,飞到了距中国不远的东南亚美丽岛国——马来西亚。说来也奇怪,我是所读学校里唯一的,也是第一个中国留学生,我感到无比的自豪。住在我宿舍右边房间的是两个印尼姑娘,一个叫Popo(宝宝),一个叫Lisa(丽莎),她们看到我很热情,但是由于我的英语水平有限,每次见到她们都不敢多说,只是点点头,就匆匆地擦肩而过了。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的英语似乎有了点进步,每次看到我们的外国姐妹,就用简单的话问候一下,但还是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不然我那半生不熟的英语又要露馅了。
一天傍晚,宿舍里只有我和Popo,我们在公用厨房里各自做着自己的晚餐,开始我们只是互相向对方送了一个微笑,谁都没有说话,就又各自忙了起来。那种气氛让人有些不太自在,我边做饭边反省自己,以前多学点英语该多好,现在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晚饭后,我们两个人在开着空调的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她躺在沙发上,卷曲着身体,手按着肚子,脸色很不好看。我顾不上英语说得好坏,就用简单的单词和凌乱的肢体语言,确认她是不是胃痛,她点点头。看她难受的样子很可怜,我急忙到厨房打了一杯热水给她喝,然后帮她揉了揉疼痛的地方。
不一会儿,她的疼痛缓解了,直给我挑大拇指,大概以为我是“神医”。我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因为刚吃过饭就在空调下吹冷风,所以胃口里进了凉气,才会痛的。说完这几句话,我自己愣住了,不相信刚才的英语竟出自自己的口,因为这几句虽然使用的都是简单的词语,但是表达得却很流利。我问她:“刚才真是我说的吗?”她笑了,我也笑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证实了我不是不会说英语,而是不敢说。从那以后,我们俩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异乡中建立友情
快过新年了,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家乡的思念,静静地回忆着在家时,每逢节假日亲戚朋友都会聚在一起的热闹场面,一幕幕欢乐在我眼前浮现。这时,Popo走了过来,她早已看出了我低落的情绪,于是坐在我旁边,给我讲起来她家里的故事。
她爷爷的爷爷是广东人,后来在印尼娶了一个当地的女人,就定居在印尼了。现在到她这一代,已经不太会说华语了,但她非常喜欢中国人,喜欢华语。目前她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还不错,父亲操持着一份属于自己的小公司,母亲在家里做家务,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哥哥,因此她便成为了父母的掌上明珠。这次她到马来西亚读书,也是出于对她的“特惠”,哥哥和弟弟是不会有这个待遇的。她对我说:“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也很想念家里人,但是出来的目的是学习,只有学好了,父母才会高兴啊!”所以,我们两个人定了一份协议,她帮我练英语,我教她学中文。
从那时开始,我们每天都谈天说地,侃侃而谈,有英语有华语;有欢笑有苦衷;有开心也有悲伤。我们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而且我的英语,她的华语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即使后来她搬到其他宿舍,我们也还继续着这个属于我们俩的独特学习方式。
距离分不开友谊
又半年的时间过去了,Popo父亲的生意不景气,公司面临着倒闭,她不得不回去了。在她回印尼之前,我们聊了不知道多少个晚上,彼此都舍不得离开对方,但是现实必须让我们分开。
在她回家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请她在中餐馆吃了一顿丰盛的中国大餐,虽然花了我不少的银两,但是这和我们之间那份珍贵的友谊是不能相比的。我们在餐馆里聊到很晚才各自回家,互相留下了详细的联络方式,生怕会失掉这段难以忘怀的友情。那一晚,我们都没有睡。
第二天,我送她上了飞机,在那被人们称为“分手老地方”的机场里,我们都流下了难分难舍的眼泪,诉不尽的离愁在我们之间回荡。那天起,我们的信件和E-mail不断,偶尔也打几个电话表示问候。后来不久,我也因为学校的原因,回到了中国,但是这么远的距离也并没有分开我们友谊的手。有时忙碌的学习和工作会让我们没办法经常联络,但感情却没有丝毫的减少。我们在电子邮件中了解对方的近况,体会对方的心情,分享对方的喜怒哀乐。
2004年的一场海啸,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个反映就是要给Popo打电话。幸运的是,残酷的海啸并没有伤害到她,她家中的每一个人都安然无恙。她说我是海啸过后第一个问候她的人,她笑了,我也在为她祈祷。
这就是我们跨国的友情,它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经得起风雨的洗礼,Popo——我的挚友,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我们的友谊不会成为过去时,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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