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永远用不到寒冷与酷热这两个词,空气中永远是清新的海风,阳光,海滩,生活似乎应该用来享受,整个国度沉浸在这样的闲适中。落日的余辉照耀在欧洲之角,风中轻轻飘来哀伤的“法都”,葡萄牙这个南欧小国,仿佛一位暮气沉沉的老人,在往日的荣光中静静地咀嚼。
美食,另一种艺术
在里斯本老城区阿尔法玛,居民门前就摆放着烧烤架。每到中午时分,空气中就弥漫起浓烈的烤鱼香味。海蚌、海蟹、海虾、鱿鱼和带鱼,都是大西洋恩赐给葡萄牙人的礼物,当然,不能忘开一瓶甘醇的波尔图白葡萄酒。老一辈的葡萄牙人说:“葡葡酒是大地和太阳的儿子,它振奋我们的精神,启发我们的智慧。”
吃,在葡萄牙被视作一种艺术,一种文化,当然更是一种享受。因此传统饮食的繁文缛节,被老辈的葡萄牙人奉如圭臬——一盘菜汤也能喝上十几分钟,配菜、主食、甜品、水果,餐后酒,都是必须的程序,要不是生活闲得发慌的人,怎会醉心于这些罗嗦的步骤?鳕鱼是葡萄牙的国鱼,相传他们研究了365种吃法,可以天天吃不重复。这个原本产鳕鱼的国家,却成了世界上最大的鳕鱼消费国,可见国民对鳕鱼的情有独钟。
必须还要提到精美的糕点制作。这些美味的糕点不仅可口,而且极具观赏性,陈设在橱窗里,宛如一件件艺术品。葡式蛋塔或许是其中最负盛名的美点,在帝国广场附近的真正百年老字号,1837年第一家葡式蛋塔的点心作坊今天还在营业。扑上肉桂粉,外脆里嫩,口感细致,绵甜不腻,天下蛋塔,此为极品。
建筑,凝固的音乐
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当你看到遍布葡萄牙的各式古典欧式建筑,耳边如同响起悠扬的乐声,这不是通感的修辞,是不由自主的心灵感应。
宫殿、古堡、教堂,基本可以含盖了一部葡萄牙历史大事记。从16世纪到18世纪,随着国力的兴衰,统治者的变迁,相继建立的各类建筑同时体现了各种流派的风格,从直刺苍穹的哥特式到华丽奇巧的巴罗克式,还有伊斯兰教的宏大圆顶,既是古典建筑艺术的融合,也记录了外来文化对这个国度的征服。
到处是城雕,到处是淙淙的清泉,鸽子一点不怕生,毫无惧色地在游人悠闲的脚步间觅食。奥古斯塔大帝的雕像,1833年就伫立在凯旋门的另一端,青铜马,白玉雕,人物姿态各异,栩栩如生,这个姿势摆了快200年,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群群的游人,不紧不慢地从广场踱过。
站在特茹河北岸,触摸贝伦塔基那粗大质感的白色岩石,端详这座传世古迹的巍峨身形,倾听特茹河在即将汇入大西洋前最后的惊涛拍岸声,有一种怀想油然而生:今天,我们花1天时间,就可以跨越空间站在瓦斯科·达伽马当年开拓印度航线的纪念物前;而500年前,从这里出发到达遥远的东亚大陆,将至少经历半年以上的海上历险,那一天,码头万炮齐鸣,为航海英雄送行——遥想岁月,追古思今,我们经历了一种怎样的时空隧道?
慵懒,生活的方式
“要想改变它的生活方式,就像咬断一根棉絮那么难。”人们这么形容葡萄牙人的倔强性格,但它所谓的倔强,无非是不想现有的生活方式被改变。慵懒二字,足以提炼出他们的生活状态。
和葡萄牙人打交道,必须习惯他们的不守时,约好9点,你若是9点20分去,没准还是第一个。除了公路飞车和小小罗在边路的突破外,什么事都是慢条斯理,“明天再说”是最常听见的口头禅。因此,落后欧洲主流30年的城市建设,他们不急;到处都是盖了一半或拖延了工期的半拉子工程,他们也不急。葡萄牙人不急着上献礼工程,因此欧洲杯期间本应该开放的斗牛场,到明年也未必完得了工。
马路上,行走的人永远不会像东京纽约那样行色匆匆。女人挽着男人,在街头不急不慢地闲逛,他们的目标,不是酒吧,就是海滩。酒吧文化在欧洲太过普遍,而真正让葡萄牙人沉醉的,还是全欧洲独一无二的金色海滩。
阿尔加夫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海滩,沙软潮平,浪缓水净,日照充分,早晚凉爽宜人。绿树浓荫点缀绵长的海湾,柔软的沙滩如金色绸缎般细腻,天高云淡,n大海无垠,白浪舒卷,海鸟飞翔。享受阳光和海滩的葡萄牙人,可以一整天趴在太阳伞下,一动不动,将皮肤镀上一层古铜色。孩子们则熟练地玩着沙滩足球,看着他们娴熟细腻的脚法,你就一点不奇怪菲戈和科斯塔们是怎么练就一身技艺的。
法都,风中的忧伤
曲折狭窄的老巷,久远地拥有500年的历史。两旁总有几家小酒馆,挂一盏老式的铁花吊灯。这些地道的老酒馆,满是怀旧的气氛,简陋的桌椅,褪色的窗幔,上了年纪的酒客,说来说去又说到祖先的英雄伟业,这时候,不知哪来的“法都”声,悠扬地飘进来,有了几分醉意的酒客,愈发地失魂落魄。
“法都”一词,源于拉丁文“命运”,这种由吉它伴奏的民谣,19世纪起便在里斯本的老城区开始流行,多是描写背井离乡的苦楚和生活中的感伤。在酒吧里,四周灯火渐暗,人群渐熄了嘈杂,倾听艺人表演。歌词虽然不懂,但哀伤的旋律如泣如诉,有一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忧郁。我们这些异乡客,竟也被勾起了离别的思绪,饮一杯酒,俯看特茹河上的点点渔火,恍惚间思念起远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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