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后一直好忙,都搁浅了自己喜欢的文字游戏。今天偶尔去母校的bbs上,发现邮箱已经爆满,收到了满满的祝福。久违的师兄也想我了,他幻想着问我,"北美的阳光是不是真的很温柔呢?" 我回答他,是的。我没有告诉他,只是在我遇到E之后。
刚到Edmonton的时侯,我们学校对国际学生很好,不仅报销飞机票,还把我们安排到了downtown的一个高层旅店。当时和我一起乘飞机来的,只有老刘哥一个人,因为别人早就到了,只有我们晚到。我看到老刘哥,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也像照顾小妹妹一样照顾我。我这个人胆子很小,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很恐慌,总和他寸步不离。搞得老外同学们都说,这个中国来的小女孩怎么嫁给这么成熟的一个人。他们之间还互相说,你看这个人块头多大,你可不能招惹他的wife。这还是我后来听E说的,弄得我哭笑不得。就因为我们很自然的苦命相怜,我也很自然的跟着他去他的房间吃饭。
正在吃到了北美的第一顿饭的时侯,他的roommate回来了。一个个头不高,身材结实,相貌清秀的中国男孩。我刚到加拿大觉得真是荒无人烟啊,老外都很少见到,别说中国人了。于是我立刻很happy的准备跟他说话。没想到这小子一张口就开始说流利的英语,连普通话都不会说。然后,只好客气的用英语打了个招呼,他就匆匆忙忙走了。然后,老刘哥说,这家伙是个香蕉。“What? 什么是香蕉?”别笑我土,我真不知道。就是外黄内白呗。了解。
我爱Calgary,他的家。
这个学校的研究生入学很麻烦。录取了你,给你奖学金,但是还要你考试,就是考大学学过地所有的专业知识。在考过了一箩筐的入学考试之后,终于可以开始上课了。我们专业的中国人还蛮多,而且都坐到前排。我进入教室的时侯,人已经基本到齐了,我的眼睛滴溜滴溜的搜寻着空桌,这时我又看到了坐在一堆老外中间的他。老刘哥告诉我他叫E,可是我却叫他“老刘哥的同居密友”。我扭头轻声地对老刘哥说,“你的同居密友也在啊!”因为我不喜欢不会使用祖国语言的人,也就是香蕉,所以我们都不愿意和他讲话。于是我们就在一个教室里上了4个月的课,却没有说过一个Hi字。
转眼放了圣诞假,老刘哥不堪重负重新回到了祖国怀抱。我,则孤苦伶仃的留在这个我并不喜欢的地方继续努力。平时的课程本来就重,加上我的变态的马来西亚老roommate,三天两头欺负我。想想当年的我真是柔弱啊,居然无力反抗。
爸爸在中学当老师的时候曾经教过一个学生,虽然没有教过什么诸如数理化语文外语这样重要的课,但是家里人还是为了不让我觉得孤独为我联系到了这个叔叔。圣诞放一周假,叔叔全家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家,Edmonton南部的一个城市,Calgary. 好巧啊,E的家也在那个城市。Edmonton已经以寒冷著称了,2003年的冬天windchill达到过摄氏-50度。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下我真的太开心了。可以离开这个寒冷的地方,可以离开我那个变态的roommate。
这两座城市虽然在地图上离得很近,可是开车走高速也还要3个多小时。中午时分走,到了Calgary已经可以看到晚霞了。夕阳红色的晚霞给卡城镀上了一层暖色,让我感到了寒冬中的温暖。我很想信第一印象,就是这样,我就喜欢上了Calgary。到了叔叔家里,温暖的不止是空气,我像是回到了中国自己的家。从这之后,每次想到或者说到卡城,我潜意识里的都是家的感觉。 尽管今年圣诞去叔叔家,Calgary和Edmonton对我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差,但是Calgary仍然是我最爱的加拿大城市。
对面的女孩。
第二个学期,我进了我们系最有名的教授D的研究组。同一个课题的还有系里的另外一个年轻教授T,我们都可以说是一个大组的。本科时,我同一个实验室的研究生师姐的老公,也就是我的师兄,在T的组里,我也有一些关系很好的中国同学加入了T的研究组。而我却在那里偶然的发现了E,这个家伙简直无处不在啊。
这学期我只有一门课,而且还有实验。我做事向来小心翼翼,做实验的时候就不敢太快了。正当我聚精会神的处理我的样品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对面。原来是E。他本来不和我一起做实验,可是今天他却忽然跑了来。我说过我不喜欢香蕉,而且人家不和我说话,我才懒得主动说。于是我还埋头继续我的实验。这个时候,E跑了过来,问我“How do you pronounce your last name?” 我笑笑,告诉了他。我知道,我的姓老外都不会读。他果然很"白"。可是他马上就可以按照我的发音发出来,还告诉我,粤语里,应该拼成choi,所以他不认得。然后他告诉我,他会说粤语。哦,难怪他不和我和老刘哥说普通话了。看来也许错怪了他。
朋友,你别哭。
快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国内出现了大变故,我的情绪一阵低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瘦的像脱了水一样。我的朋友都说我像朵weak flower那么弱不禁风。我自己也感觉到,面颊明显陷了下来,而且注意力减退了,都没法认真复习功课。这时,E又出现了,陪我说话,耐心的开导我,给我讲他发生过的事,“逼”我去上自习,给我买饭。最后,我的这们课得以拿A,和他不无关系,直到现在我都很感激他这件事。四月的Edmonton还飘着雪花,从实验室出来,太阳早已经收了工。本来说好和T组的师兄一起回家,可是师兄说他要工作到凌晨。他知道我胆子小,不敢走夜路,他就把我托付给了同组的E,E则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走在路上,我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才告诉我他刚好有很重的偏头痛。我从来没有过头痛,可是我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我知道,他必须回家休息。可是固执的他却坚持要送我回去,直到看到我开了大门进入挥手和他再见。我当时真的好感动,E是这么一个好人,可我开头还对人家有那么多偏见。
开会咯。
我们学生物化学的这个方向,一年总会开几次会。开会!听着好boring啊,不过这可是游山玩水的大好机会。其实组织会议的人自己也知道,开会的同时还要观光,所以,我们的这些会议总会在风景秀丽的国家公园举行。不过,不要见笑,2004年的4月末,是我有生以来开的第一次正式研究会议。其实小时候我也开过很多次正式会议,不过都是跟着爸妈蹭过去的,呵呵。
这次会议,是在落基山脚的一个童话般的小镇举行的。尽管Edmonton还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可是这个南部开车只4个小时的小镇却已经泛起了油油绿色。衬着湛蓝的天,和偶尔浮过的多多白云,落基山脉显得格外苍朗俊美。反映着天蓝色的大小湖泊,加上搭建的像安徒生童话里描述的西式洋房,和略带簇簇雪花的绿色松枝,点缀着整个山谷,难怪全球各地的人都赶到这里度假了。我们的客车停在半山腰的一家旅店,一样也是童话格调。会议就是在这里举行。而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停留三天玩乐。
听说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们fall in love,我以为,然。呵呵。
E是开车直接从Calgary家里来的,比我们大部队到的晚,所以在我们后面排队注册。他远远的忘着我,不知道怎么了,这次看到他,我的心扑扑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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