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房间靠近街道,每天晚上到了三四点依然车流不息。而法国的汽车不知道为什么行驶的声音又特别大,很多人还在车内放很响的音乐又开着车窗,每部车每阵音乐都折磨着我那些衰弱的神经,在床上辗转反辙无法入睡。
今天凌晨更甚,旁边的酒吧居然有人打起架来,先是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随后便传出男人们的吵闹以及摔酒瓶的声音。简直让人崩溃。到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眼圈都已经黑了。
如此下去怕是只得一个香消玉殒法兰西的下场,我只好去服务台请求换一个房间。好在此时并不算旅游旺季,小姐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不靠街最顶楼的房间。
由于几乎没睡,这个上午就算是起得早了。十点半我们便到了巴黎圣母院(Cathedrale Notre Dame de Paris)。
巴黎圣母院最具特色的自然是它所采用的那些与过去教堂都不相同的彩色玫瑰玻璃花窗,但大多数人知道这个地方却还是从一本和它同名的小说。连素来对文学作品一向不太感冒的Men此时也居然问我,‘那个敲钟的丑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可见此小说的广告影响非同一般。我一直以为这里早已成为了一个旅游观赏景点,没想到它仍然在投入使用。游客无需买门票即可入场,入口处用日语法语和英语写着“保持沉默并默默祈祷”。教堂内部巨大而宽敞,高高耸立的屋顶把人们的目光引向苍穹,这也是许多基督教堂的特点之一。大约有近千名基督教徒正在做礼拜,圣坛上站着主教和唱诗班,空灵的赞美诗在整个教堂里回荡,唱的人无论男女唱出来全部采用一个高度统一的声调和发音,好象都由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一般。我记得来之前曾答应Alex要帮他在这里祈求圣母的护佑,便也站在一旁做了一番祷告(我不是基督教徒,不知道圣母她会不会听到。不过圣经上说“神爱世人”,那自然应该也还是包括我的吧),没想到等我祷告完其他人的礼拜也做完了。于是依然在唱诗班美妙的歌声中,大家开始一一走向圣坛和主教告别。主教此时手上忽然多了一个铜制的圣杯,每一个人走近他后他就往他们嘴里塞一颗白色的物质,我想那可能不是糖就是润喉片吧,总之每个人都笑意盈盈的离开了。那个主教就这样不停的往一个个的信徒嘴里塞东西,他手上的圣杯并不是很大,但是我望了半天也还是不见他发完。Men觉得没意思了,便催促我出去,因为还有许多地方要看。
如此离开了圣母院,塔顶的钟楼开始敲钟,铛铛铛铛地萦绕着塞纳河畔。
我们沿着塞纳河边的街道走着,旁边有许多卖旧作的小摊。大多是一些七十年代的海报,画册,油画,杯垫,烟盒等等,也有一些不知年代也不知其名的画家画的速写、素描、水粉或者油画,他们的作品其实也未见得差,只是在巴黎这样一个城市即容易发现艺术又太容易被艺术所埋没。
本打算去奥尔塞美术馆(Musee d’orsay),可是走了许久也没有到。Men又开始对这个美术馆不感兴趣了,建议直接去卢浮宫,理由是反正都是美术馆。我是一个没有方向感的人,自然不可能和他分道扬镳,只得屈从与他的恶势力,而卢浮宫(Musee du Louvre)很快就到了。
入口处的玻璃金字塔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这个金字塔是由美籍华人设计师贝聿铭设计的,别开生面的巨大玻璃金字塔和周围的3个小玻璃金字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三个水池在微风中泛起层层涟漪,四个喷水池的水柱则在蓝天下哗哗地溅出雪白的水花,整个广场有静有动,使古典建筑与现代设施融为一体,交相辉映,把原来过分严肃深沉的广场变成了生气盎然的院落。可是由于这个设计现在在各处盗版太多(比如深圳之窗),我看到它时已没有了许多新鲜和叹服感,只是希望队伍能够前进得快一点。
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所有进门的游客全部要经过安检,大家脱衣服卸包忙了一气才下得楼来,到达中心的接待大厅。我早知道这里是有中文导览书的,去问讯处挑了两份来开始看,想起如果一开始就去看画Men一定又会觉得很无聊(一进来他就已经开始说要在门口等我了),于是决定从黎塞留馆(RICHELIEU)进入去看雕塑和拿破仑三世的房间。可是雕塑对Men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他宁可坐在马利中庭晒太阳,由我在四周到处看着。惟有拿破仑三世的套房还残留着当年法兰西不可一世的奢华风貌,引起了Men的一点兴趣。
卢浮宫的展品多得数不胜数,如果把这些展品兑换成钱放在那里也许Men会被迷住的,可惜没有,所以被迷住的只有我。他终于在一个法国画廊前站住了脚,不愿意再看下去。我无可奈何极了,只好提出去看卢浮宫最出名的三件展品:维纳斯、蒙娜丽莎和胜利女神。这三个女人不愧为世界上最出名的三个女人,他同意了,于是在去寻找这些展品的路上我又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些其他作品。蒙娜丽莎的画像前人是最多的,它被单独挂在一面墙上,用玻璃框隔开防止触摸。虽然卢浮宫内不允许使用闪光灯,但大家还是七闪八闪的闪成一片。法不治众。
但最后连这三件展品也没看全,Men觉得维纳斯雕像太滥,而且看真品和赝品也没什么区别(这其实倒是句实话,至少在游客眼里),坚决地离开了卢浮宫。当时我真想掐死他,因为连我喜欢的雷诺阿的画都还没看到。他可不管什么雷诺阿不雷诺阿,可能想的是要吃饭啊吃饭啊。
的确很饿。我们穿过杜乐丽花园到了协和广场(Concorde Square)。曾经在法国大革命中血流成河的协和广场此时已是锦绣风光,远远的望见前方的凯旋门在阳光中无比壮丽。连通协和广场和凯旋门的,便是那条法国的标志大道----香榭丽舍(Avenue Des Champs-Elysées) 。我想很少有女人能够经过这条大道能够做到心止如水四大皆空,因为它不但风景优美而且几乎汇集了全世界所有顶级名牌,历来是shopping一族的必定的朝圣地。我们先找到了一家麦当劳吃了午饭(那家麦当劳也是顶级型的,每个座位的墙上都放置了一部CD选听机),体力值恢复才继续逛街。好在今天是星期天,有些店面关门休息,我只买了一副眼镜和一些准备作为礼物的香水化妆品之类,不然等回伦敦我大概只有天天喝自来水了。
走到凯旋门(Arc de Triomphe)下我的脚已经痛得麻木了,根据前两天的经验,我知道肯定又会有至少一个水泡(回宾馆一看果然是的),但真正去拥抱凯旋门感觉又心甘情愿了。此门是当年拿破仑一世为纪念法军打败俄奥联军,欢迎凯旋归来的军队而下令建造的,历时30年,到1836年才完工(他自己好象都未能看到)。门的四周有四组浮雕,记录着拿破仑时代的辉煌战绩,其中最著名的一组就是"马赛曲"。1919年盟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获胜,凯旋的军队从这座大拱门下,迈入香榭丽舍大道。然后自1921年在凯旋门下燃起的长明火炬, 长伴着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无名士兵。巴黎总是存在着这些好大喜功富丽堂皇的标志,一路看来,它就这样毫不客气地轻易让外人领教了法国的傲慢。
凯旋门旁边也有许多人,有的在玩滑板,骑单车,有的在喝咖啡,或坐在木椅上小憩,鸽子在人们的四周飞来飞去。在门口照相的时候,那些法国男生就对着我“宝贝”“珍妮弗.洛佩兹”地乱喊,一直喊到我脸红不已转过身去。
有的城市天生来就注定要让人们为它而疯狂,巴黎正如是。
安安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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