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3年9月28日 星期日
初一初二的时候我每天写日记,每天都写好几页,脑子里想到的,跟自己说的话全部写下来。没办法,因为我太能说了,跟别人说的多,跟自己说的更多。
初三的时候我有时候几天写一篇长的,有时候一天写一篇短的,想的说的还是很多,可是实在是没那么多时间都写下来。
等签证的时候正好是一个假期,我每天出去玩,去打网球、去游泳、隔三差五的就泡一天KTV。我还要逛商场,因为我马上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我要带这个,我要带那个……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并不遥远,但是恍如隔世。那个时候我似乎有预见那样的生活百年不遇了,我找了一个巨怀旧的本子,每天把“花天酒地”的内容详细的记下来。这种预见让我想起了上一个被爸爸遗忘掉的生日。我没有忘不是因为我生气,而是因为我没想过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一直没有可能被忽略的我竟然因为被忽略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并暗爽了许久。我到学校跟同学讲,我没有过生日,因为我爸爸忘记了。被人家怜悯的感觉让我真想老爸永远不记得我的生日,干脆把我这个人忘了算了。然后我再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因为过生日这天的不寻常,我感到这一年将是我人生中不寻常的一年了。我真的有那样的感觉吗?我也说不清楚了,只是那时候我开始申请签证,又跟暗恋的某个人混的比较熟了,装模作样地“预见”到我的生活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一看就是无聊的不行了,不过怎么说乐观也是一种非常积极的生活态度,其实在中国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精神上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因为跌倒了总是爬不起来,只能这样自己给自己找点希望吧。
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很有预见,生活还是如我所愿。只是现在很难想起来那时侯暗恋的是谁了,不过签证总算下来,而且我已经不在中国了。
朋友给我发邮件说感到我们已经不在一个世界了,我说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个国家吗?你知道地球上有几个世界吗?我们当然还在一个世界。可是连我自己也会悄悄想,这还算是一个世界吗?我是不是有一个“过去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还是说他们应该被称为“过去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呢?我不知道如果是她,她愿意选择哪个世界。我也不敢问自己,因为我还很难判断。我只能说不够快乐是因为语言不好没有朋友,没有朋友是因为时间不长火候不够。对,应该是这样的。或许我真的应该尽一切努力把内心深处的白痴般甲级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捡出来,在资本主义社会发扬光大,可是我好象把他们落在中国了。
那天电脑突然坏了,什么也做不了了,突然觉得很难过,在厕所里面对着镜子就哭了。可是我怕自己的眼圈一红,别人肯定能看出来,就硬是把眼泪忍下去,在镜子里面掰着自己的嘴笑,在看着自己的眼睛变得干干的才敢出去。那种时候就更不能看妈妈的照片了,到不是说有多想她。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可能会觉得自己很可怜。我还在饭桌上讲过我不会想家,我已经把家都忘了。后来我觉得听到这话的人会不会也觉得很恐怖?哪有人会开心的把家里人都忘了,何况我还没有那么开心呢。昨天星期六,晚上写完一个作业12点,出来找剪刀,小心翼翼的把抽屉里的大头照拿出来剪了,贴在手机上。手机太小,只能贴一张,我挑来挑去根本没法选择。我觉得自己照得很满意的几张,又不是妈妈最好看的。有一张妈妈最漂亮,可那几乎是我觉得自己的脸最扁的一张。我选择了后者,而且越看越满意,真希望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突然想看我的手机,还幻想着人家说:你妈比真的是比你漂亮。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而且这样想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很幸福。
好在姨父帮我把电脑修好了,真是谢谢他。我觉得我的嘴很笨,总是讲不出一些客气的话,到现在也没有说句谢谢。我亲爱的电脑啊,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要多保重啊,我求求你在让我用几年,到时候一定让你好好的寿终正寝。
想投稿时才发现,来悉尼以后写的文章,没有一篇是有头有尾的,自己在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起名字也不会起,因为原本写的时候从来就没写过什么标题。说是悉尼日记,可是怎么也看不出跟悉尼有什么关系,可是真的是在悉尼写的,向毛主席保证。这篇没有中心思想的文章,就当它是一种心情吧,一个孩子的小心情。以前在中国,从来没享受过什么孩子的待遇,很小就超过一米二,就要 买成人票了。在澳洲,“无耻”的享受着半价的待遇,还爱上了倚小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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