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喜欢各式烧烤,在国内尝试过新疆羊肉烧烤、蒙古烧烤、韩国烧烤等,但大多都在餐厅进行,总觉得缺少点烧烤应有的“野”味。市区里是不允许起明火的。一次,我和老公去郊区云蒙山度周末,心想在这么偏僻的山沟里总没人管吧!我们兴致勃勃地找来干树叶和树枝,一会儿便轻烟袅袅了,很有山村野味的情趣。可这时不知从哪儿窜出几位游客,我听见有人说,“你看有人纵火,破坏环境!” 当时我的脸“噌”地就红了。从此,去野外烧烤的欲望就埋在了心底。
后来到了荷兰,我惊喜地发现这里可是烧烤的天堂。我们住在荷兰一个风景如画的小镇,天气好的时候,人们就邀请亲朋好友到家里的后花园里烧烤,当地人称之为“Barbecue” , 简称“BBQ”。
第一次参加Barbecue是在老公的荷兰同事家里,他们家的花园很大,客人很多,大家都光着脚丫子踩在绿油油的草坪上,谁也不闲着,忙着帮主人准备Barbecue的材料,有的生火,有的串肉和蔬菜,有的在给酒杯盛满红红的葡萄酒,情形热闹极了。我也忍不住跃跃欲试,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生火。主人家的烧烤架很大,有两层。我们去时,下面的炭已经被烧得旺旺的了,我有些担心铁架子烫手,便不敢靠太近。主人家的女儿才三岁左右,胖乎乎地,走都走不稳,却高兴地围着火转来转去,小脸蛋被火映衬得红扑扑的,可爱极了。有意思的是爸爸不但不呵斥她走开,反而拣起一根烧着的小柴棒去逗她,她便“咯咯”地笑着躲闪着。
串烤的食物一般分肉类和蔬菜类,扦子和国内烤羊肉串用的扦子相似。肉类有腌好的牛肉饼、牛肉丸子、鸡肉和猪肉等。这些大多能在市场或超市买到,不过他们也喜欢自己动手腌渍。腌渍的调料有蒜酱、芥末、印尼甜酱等。酱色偏红黄色,烤熟后焦焦黄黄的,看起来很有食欲。与烤肉辅食的调料有番茄酱、咖喱、花生酱、蛋黄酱和腌渍的小橄榄等。蔬菜扦更是色彩斑斓,串有鹌鹑蛋大小的圆土豆、红色的柿子椒、西葫芦等。不同颜色的菜蔬串在一起,花花绿绿的很好看。辅食有水果沙拉、拌有奶酪的蔬菜、烤面包和各种点心。随后便是一人一瓶啤酒或是一杯红酒,不嗜酒的则喝饮料。即使是女士,也都很爱喝啤酒,饮料多半是为东方女士和儿童准备的。
吃完烧烤类食物,通常有一种像国内给孩子吃的棉花糖,也被拿来烧烤。顺手抄起一根长树枝,将“棉花糖”叉在枝头上,就着旺火“吱吱”地烤起来,我很怀疑这样的东西烤起来会不会tasty。快被烤化的“棉花糖”拿到手里后,很快就被粘住了。我看见荷兰人滋滋有味地咂巴着手指, 我于是也只有效法“消灭”它。
第二次参加Barbecue Party是被国内的朋友邀请去的,他们在荷兰久居多年,对Barbecue的程序和材料非常熟悉。唯一不同的是大部分朋友喝的都是饮料。我终于按捺不住,吵着也要自己亲自搞一个Barbecue Party。正好有中国朋友从国内来,于是那次邀请就成了“接风”Barbecue Party。我们选择了靠近湖边的风光宜人的草坪,草坪泛着油油的绿光,垂柳微微地摇曳着,鸭子在湖里惬意地游着。我们把烧烤架支好,餐布铺好,万事俱备,就等着点火了。终于可以亲自体验烧烤的乐趣了!
原认为我们这次的准备应该够“专业”级了,因为大部分原材料都是从超市买的,包括炭球,炭球圆圆的,尺寸都一样大。大家都很踊跃,张罗着生火,可我们把所有的废报纸、硬纸板都烧着了,小炭球还是黑头黑脑的,没有窜火的动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想我可能少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前两次Party,看见的都是旺旺的炭火,没有注意燃火的窍门。不一会,我泄气了,没想到第一次举办Barbecue Party就要失败了!这时,老白带着他的儿子从树林里出现了,怀里抱着一捆干柴, 我们有救了!老白将干柴铺在烧烤架底部,然后将炭球一个一个地码在干柴上,这样空气能进入到炭球缝隙之间,火才容易窜起来。果然,一会儿,小炭球就被烧得红红的了。我们禁不住欢呼起来。还是老同志有经验!老白不无得意地说: “我下乡时就经常在地里挖个坑,烤地瓜和玉米吃,生火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后来,我告诉了一个荷兰朋友我们生火的故事,她听后哈哈大笑,原来超市有一种专门用来燃火的东西,叫Firelighter ----像蜡一样的小白块,一点即燃,火势凶猛,很快就能将小炭球点燃。从此,我便成了烧烤专家,从各式工具、燃火到烤串的腌渍、调料的料理等,如数家珍。 自此以后,我们又相继参加或举办了很多次Barbecue Party,,在寂静的夜空里围着炭火,和朋友们在一起喝酒,聊天。Barbecue 本身的意义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和平时忙忙碌碌的朋友们一起享受relaxation和交流的时光。
夏天快到了,是少雨的好季节,风和日丽。有一天和老公在莱茵河边散步,看见有人在波光粼粼的河边烧烤。我和老公对视一笑----下一个Barbecu Party就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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