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国前的语言培训

我很早来德国，是在89年初，我是公派的。那时还没有什么自费留德国的。国家给了我一年的奖学金，每月810DM。到德国来前先在上海同济大学留德预备部学德语。那时 (恐怕现在还是)同大的德语班是全国最好的，因为同大是我国仅有的一所第一外语是德语的大学。预备部又是国家教委投资的。各方面的条件和其它培训部比都超出一截。尤其是那里的师资和教学管理水平都是全国德语培训部第一的。在上海还有上海外语学院(现在叫大学了)有德语培训。和同济预备部用的是同样的教材。同济预备部专门培训拿国家教委奖学金的留学生，上外是培训拿德国奖学金的留学生。同济预备部的人没什么时间娱乐，上外的人每周末舞会。两个学期下来，同济预备部的人学完了6 本书，上外的只学了4本。到德国后，同济预备部出来的人绝大多数第一次考PNDS(DSH的前身)就通过，但上外出来的人大多还要上三到六个月的德语班才行。

因为是公派，所以在联系学校(准确得说是联系教授)和签证方面都基本上不用自己操心。甚至到德国后学生宿舍都安排好了(每月153DM，很漂亮的单人间)。

二、初到德国

来到德国后，先在教授手下工作。后来(快一年了)因为和教授闹矛盾，离开了他，开始了专业学习。从这天起，自己就完全地跟自费一个样了。

三、专业学习

我在国内原来是学物理的，但在德国学物理没什么前途，所以换专业到电子工程系去。那时外国自费留学生还很少，外国学生想换什么专业都行。但那个时候德国对中国的了解很少，对中国的学历承认很低。换一个专业等于是从头学。

我学的是INFORMATIONSTECHNIK。一半是电子通讯，另一半是计算机技术。 在90年时这个专业还不是很热，报这个专业的人还比较少。那时的德国人都喜欢学传统专业如MASCHINENBAU， ELEKTROTECHNIK等等。不过我个人可能是有点远见和眼光。我觉得通讯和计算机应该是很有前途而且还有点高科技的味道。所以我选了这个专业。我个人以为，选专业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这决定了你将来要走的人生道路。不能光是想着拿个洋文凭，还要考虑你这个专业将来的前途。

德国的正规大学， 也就是所谓的UNIVERSITAET，分VORDIPLOM和HAUPTSTUDIUM。我这个专业VORDIPLOM和HAUPTSTUDIUM分别都有23们课(选修和必修)。理论上VORDIPLOM是4个学期。VORDIPLOM还有个三个月的工业PRAKTIKUM。 HAUPTSTUDIUM理论上是4个学期。还有一个理论上三个月的STUDIUMARBEIT和理论上六个月的DIPLOMARBEIT。全部加起来理论上是9个学期。但实际上真正能在4年半完成学习的人是凤毛陵角。更不用说是外国学生。VORDIPLOM的淘汰率很高。我记得我第一学期的同学有300人左右。但过VORDIPLOM的不到100人。最后拿DIPLOM的不到50人，而且时间先后相差达4年。也就是说最后这不到50人中拿到学位的花了近9年。

在德国上大学是没有入学考试的。对外国学生要求通过DSH(PNDS)或哥德中级，对中国学生还要求你在国内读完大学一年级。 一些很热门的专业要排队。每个专业对招收外国学生也有一定的比例。一般在15%到25%。大学是免费的。以前每个学期你只要交几十马克的注册费。从93年开始有学期车票(SMESTER TICKET)。收费各个学校和地区不一样。一般在150到250马克左右。德国大学是学分制。修完了所有的课程和毕业论文(设计)就可以毕业。

大多学校要求你在考完了所有的试才能做毕业论文(DIPLOMARBEIT)，也有的没有这个要求，比如柏林工大。一般来说毕业论文最后要通过答辩。答辩前会在你的指导教授的广告栏贴个通知：某某某在某某时间在某某地方做某某题目的答辩。答辩一般是头半个小时给你讲你的论文。接下来15分钟是回答问题。教授如果让你答辩，实际上你的论文是已经通过了，分数基本上也定了。如果你的答辩很糟糕，分数可能会受一点点影响。

大多学生在答辩完后要请教授和来听你答辩的吃点东西。比如买点蛋糕，面包，黄油，果酱，来点饮料完事。两三个星期后系教务处会通知你去拿毕业证书，还有你的成绩书。德国大学的所有这个书那个书看起来觉得非常的寒搀。就一张A4的纸。当然这张纸比一般的纸要厚些，还有底纹。上面就几行字，题头是学位，接下来是说某某某在某某天完成了某某专业的学习。没有分数。然后是大学的公章和系主任的签字。拿回国去很多人可能以为你这是哪个野鸡大学或是哪买来的东西。和中国的毕业证书看起来差去甚远。德国大学毕业不像英美那样还有毕业仪式，更没有穿龙袍戴高帽这些东西(就是博士毕业也没有这些东西)。显得那么平静，那么无声无息。就像你经过千辛万苦，奋死拼搏游到了大洋陂岸却没有人来欢迎你，你自己爬起来穿上衣服继续上路就是了。

国内很多人对西方国家的大学学习有很大的认识误区。总以为美国和德国属于西方国家，所以他们的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至少也不会相差太远。国内的人看到的是，到美国留学的人很快就拿到学位，估计德国也差不多，而且德国还免费。多好的免费午餐呀。其实，来德国读过大学的人都知道这免费的午餐是很难吃，很不好吃，吃的你非常辛苦，非常痛苦。很多人根本就吃不下，吃了半路就走人了。为什么？我以为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是语言。德语和英语的难易程度根本没法相比。这里我就不去做比较了。当然，如果你的英语很好，对你学习德语是很有帮助的，毕竟英语和德语是一个语系。我当初在国内最好的德语班经过两学期的强化训练，在培训毕业时我的成绩在全班第二，来德国头一年还在教授手下干活。但到后来上专业课时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很多课程我都是听了两便。在整个学习过程，我比德国学生要花出几乎多50%的时间去听课。我以为学理工科的要比学文科(包括经济)的要好受一点。

因为理工科的课程还有不少公式什么的。听不懂还可以看懂。而且理工科的东西基本上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考试大多也是计算。学文科的就比较惨，因为文科有很多讨论，考试很多是写。德国的经济体制和中国的又不一样，你要听得懂才行。也就是口头和笔头表达及听力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外国学生中学文科的半途而废的比学理工科的多得多。

第二是教育体制。美国等英语国家的大学是要交费的。他们把教育当成出口产品。外国学生比本国学生交纳的费用高很多，这也是学校的一大经济来源。既然把教育当成商品来做，那就有个买卖关系在里面，那就是做生意了。对做生意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顾客和声誉。没有顾客买你的东西，你的声誉不好，你的生意也就做不成了。换句话说，学校收了你的钱，总不想得罪你，总想让你毕业。要不然你到处说这个学校的坏处，把学校的声誉搞坏了，那还有人来吗？没人来了，你这个大学就得关门。

当然这不等于说美国等国家的文凭有水份，但美国等国家的大学是有三六九等的。好的学校对生源质量有很高的要求。但美国不管怎样好的大学，你有钱你肯定能“买”到它的学位。美国的名人，有钱人都把他们的子女送名牌大学，都能毕业。难道他们个个都真的那么厉害？

另外我们必须得承认，到美国留学，尤其是自费留学的人的平均水平比到其他国家去的要高出许多。他们当中许多人是名牌或重点大学的尖子。他们读书理所当然比其他人要快。

德国的正规大学是免费的。要靠国家投资。而国家对教育的投资是有一定比例和限度的。也就是说，每个大学有多少专业，多少教授，招收多少学生等都有一定的限制和规定。德国的大学对教育质量把关很严。但因为德国的大学没有入学考试，所以在大学的第一阶段，也就是GRUNDSTUDIUM或者VORDIPLOM就要刷掉一大批人。到了HAUPTSTUDIUM开始专业课学习。但每个教授只能承担一定的工作量。

如果学生太多了他受不了。其实说句真话，与其说对教育质量把关，不如说对比例把关。为什么这样说呢？很多大学的考试，尤其是HAUPTSTUDIUM的考试是这样的：教授的助手按教授的意思出考试题。每道题有一定的分数。总分比如说100分。但考试的通过分数线及优良分数线并不定下来。而且德国的分数和中国的不一样。 分1，2，3，4，5分。1分最高，4分及格。这之间还分1.3,1.7,2.3,2.7,3.3,3.7等。

考完试评完分后把分数列一个表，然后按百分比来确定最后的分数。如果这次考试大家的成绩都很好，他总可以在高个子里面挑出矮的，但及格率会高一些。反之如果这次考试成绩普遍不太理想，他也总可以在矮子当中选高个子，当然及格率会低一些。

反正由教授确定及格率。所以在报名考试的时候有些人会看或打听有没有高手也报名。如果有，他宁愿放弃这次机会，下次再报名。这也就是说，你不要以为你这次考试完后感觉不错你就可以通过。如果大家感觉都很好的话，那就可能麻烦。反过来，如果你感觉不好，但别人感觉也很不好，那说不定你有戏。

第三是对外国学生的不利因素。德国的大学虽然不用交学费，但生活费还是要自理的。德国不象美国等其他国家那样实行奖学金什么的。德国是社会福利国家。德国实行的是贷款助学金(BAFOEG)。你的父母收入越高，能申请到的助学金就越低甚至没有。

而且德国的这种贷款助学金只给德国(籍)学生。德国有对外国人的奖学金，而且还不少。但这些奖学金绝大部份是通过政府渠道发出的。比如国家公派的拿德国奖学金的留学生。

也有一些是对个人的，比如象鸿堡基金。但一般要求你在本国申请，而且主要是给已经有博士学位或在某领域有成绩的人。已经在德国的外国学生是非常难申请到这些奖学金的。而且手续特复杂，约束条件特多。大多外国自费生主要还是通过打工去弥补一下生活开支。

但德国对外国学生有这样的规定，在语言班学语言的不允许打工。已经在大学注册的允许每年有共计三个月的时间打工。有些地方可能会宽松一点。在德国，打工与学习是一个矛盾，尤其对学理工科的。因为理工科绝大部份的考试都放在假期，不象文科的要不在学期末，要不在学期开始。如果你去打工，那么你就没有时间去复习考试。你要准备考试，那么你就没有时间(或很少时间)去打工。而假期是打工的黄金季节，尤其是暑假。如果你能找到份好工，三个月下来基本可以挣够你一年的生活费用。所以很多外国自费生是暑假的时候放弃考试去打工，寒假再报名考试。但人总不可能一口吃个大胖子，一个寒假想考完一年的试不容易。所以这是为什么大多人不能在理论上规定的时间完成学业的原因之一。当然，也有人平常在餐馆，公司找个零活或在学校里找个HIWI，每周工作10到20小时不等，也是个办法。

这里也说明了为什么德国的学习条件和环境没有美国好，德国的大学不能象美国的大学那样能培养那么多优秀人才的缘故。在美国虽然要交学费，但如果你的学习成绩好，不但学费减免还给你生活费。这样给学生们一种刺激和激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一种良性循环。但德国不是这样。你学得再好也没用。你家越有钱，你得到的资助就越少。美国的教育体制吸引了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这是不争的事实。

四、在德国打工

德国有些大学有工作介绍站，如柏林工大的TOSMA。很多地方是要去劳动局去找。更多的是靠熟人介绍或看报纸。很多小地方风景优美，小城韵味，但没什么工业和商业。在那的学生通常是假期的时候不远几百里跑到工作比较多的地方去找工作，比如慕尼黑，斯图加特，法兰克富等。在这些大城市工作机会比较多，找个PART-TIME JOB也不是很难的事。在小城市，尤其是东德的城市，那就比较惨了。柏林在统一以前是个打工黄金地带，统一以后是每况愈下，现在成了一个穷人的首都。

找工的好与坏，收入的高低有较大差别。有的活又累又肮脏工钱又低而且还有危险，有的活又轻松又干净小时工资还挺高。我以前在一个小城市上大学，基本上没有远跑到其他大城市去打工，因为我想尽快地完成我的学业，只想就地找工作，而且尽量找业余工。因为城市小，找工作是比较困难。我曾经在建筑材料场打过工，12马克一小时。三班倒，经常要扛大木头，要操纵电木锯，噪声很大，很危险。我看有几个工人的手指都因受工伤不齐全。我去过德国餐馆洗过碗碟，小时工资8马克。把残渣剩菜先倒掉，然后放洗碗机去。我也在学校里做过HIWI，小时工资15马克，帮着作一些电路，作一些试验，编一些程序。后来在一家软件公司PART-TIME。小时工资20马克。我毕业之后还在这公司干了近一年，年工资是4万5。现在看比较低，但95年中时德国的IT还不是很热，INTERNET也才刚刚开始。况且在小城市，年薪4万5比起当学生打工强多了。今天，经过几次换工作，来到大城市一家金融公司工作，年薪有十多万了。

我以为，找工作的好坏与工资高低与环境有关(比如大城市比小城市好)，(如果你有朋友介绍)还有与语言有关(你的德语说的好找到的工作当然要好很多)。我个人以为，刚来德国的时候先别着急去打工，一定要现把德语提高到一定的程度。操之过急往往会欲速则不达。我当初那么差的工也打是以为城市太小，工作机会很少的缘故。

五、德国和德国人

在德国学习和生活，免不了要谈谈对德国和德国人的看法。

我常看到和听到很多人说不喜欢德国，德国不好。其实很多人把德国和德国人混为一谈。我以为应该把德国和德国人分开来。

德国是一个地方，而德国人是生活这快土地上的民族。我很喜欢德国这快土地，因为她美丽富饶，气候宜人，罕有自然灾害。除了瑞士以外我想很难在世界上再找到各方面都能和德国相媲美的地方了。德国是块风水宝地。

但我不喜欢德国人(说到德国人还应把男人和女人区别开来。我认为德国的FRAU还是蛮不错的，因为德国的FRAU比较SYMPATISCH，NETT)，因为德国人非常地排外，而我是个外国人。这世界上除奥地利(也是讲德语的民族)外很难再找到象德国人那样排外的民族。不可否认，德国人有许多其它民族，尤其是咱中国人没有的优点(或是说特点吧)。比如德国人守法，守时，爱干净，爱思考，比较诚实，不大干涉他人的私生活，尤其是德国人的讲认真，民族优越感和团队精神。但对我这个外国人来说，他们所有的这一切优点都无法让我原谅他们的排外。

有人可能会说，美国不也有种族歧视吗？但我以为德国人的排外和美国的种族歧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美国的种族歧视是一个种族(如白人)歧视另外的种族(如有色人种)。但在美国不同种族的人可以有自己的社会，多元文化，井水不犯河水。但德国人的排外是一个民族排斥或不接纳别的民族，包括同一种族不同民族 (比如东欧人和南欧人)。打击面更大。德国大部份的人不赞成多元文化，对外来文化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德国人的排外可以这样分为三种：仇视外国人(占少数)，不喜欢或不欢迎外国人(相当一部分)，回避外国人(普遍现象)。东德人的排外多写在脸上，西德人的排外多埋在心里。低次低的人露形于色，高层次的人婉转虚伪。过去很多人以为东德人，经济不发达的地方比西德人，经济较发达的地方排外。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欧洲人权组织在今年中发表的欧洲各国的调查表明，德国是欧洲最排外的地方。而且东德和西德的排外比例一样高。在东德青年人中排外的比例高，在西德是年纪大的人排外多。巴伐利亚州是德国经济最发达的州，但那里的排外比许多东德的州还要严重。那里的排外不一定象在东德那样多有暴力行为，但该州对外国人的政策全德国最不利，该州的执政党CSU最喜欢拿外国人来作政治竞选的靶子，而该州的执政党在该州获得最多的 选民。今年初位于法国斯特拉斯堡的欧洲议会在年度人权报告中对德国的排外提出强烈的警告。欧洲议会的人权报告以往总是拿第三世界的国家作为指责对象，这是头一回把矛头指向其成员国，还是一个号称欧共体火车头的成员国。

过去在大学的时候见过，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我们学校有两栋学生宿舍。一栋条件好一些，选手间在自己房间里，房租169马克，另一栋是共用洗手间，房租153马克。学生一般都愿意申请驻条件好些的那一栋。学生服务处的人却总是把好的分给德国学生。说是外国学生经济条件差，不想增加外国学生的负担。后来外国学生抗议，要求服务处给予解释。服务处最后说实话，说是德国学生都不愿意和外国学生住在一块儿，希望把外国学生和德国学生分开，而且最好把德国学生先分到条件好一点的那一栋，万一有外国学生住进来也不用和外国学生共用洗手间。

在选修课时，外国人教授的课选修的人最少。外国人教授上课被起哄不是鲜见的事情。说是他的德语很臭，误人子弟。学生做毕业论文(设计)一般都在在教授手下读博士的博士生那里做，教授很少亲自过问，连分数一般都是由博士生给的，到结束时教授在上面签个字。德国(好的)学生大都不愿意到外国博士生那里做。怕将来毕业后找工作时人家看你的指导老师是个外国人不太好看。

可能有人会说，要是你是个德国人会怎样？可能你做得比德国人更恶劣。而且在德国的外国人的整体素质确是很差。我不反对这样说。可是我不是德国人，我认为我比那些土耳其人素质高多了，我是个大学毕业生，我是你们德国需求的IT人才。但是这都没用。在德国人的眼里，外国人就是外国人。如果土耳其人是外国人，那你就是和土耳其一样的人。没有德国人会去区分你是中国来的留学生，你有文化，你是咱们德国需要的人才，所以我把你和土耳其人分别对待。

我以为，在德国生活，学习，工作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但这些困难大多都是可以克服的。唯一最难忍受的是德国人的排外。在中国，咱们许多人把老外当成什么宝贝是的，总是把老外当人上人看待。至少咱们中国人是热情好客的民族(对黑人可能也这样？)。有朋自远方来，这是咱们常挂在嘴上的。而且中国和德国的关系非常的好。中国的新闻媒介经常说中国和德国两国政府和人民的友谊咋样好，怎样深厚。让国人都以为德国的新闻媒体也象中国那样宣传中德人民的友谊，以为德国和中国的关系不错，那里的人民对中国人肯定也象中国人对老外那样好。但是来到德国后才知道，德国的媒体经常指责中国的人权记录不好，经常报道咱们中国的阴暗面。德国人把外国人看成是因为羡慕他们的“美好”生活来这里的，是来这里赖着不走的，是来这里给他们增加生活负担的。总之，咱们领教了在德国当老外是个什么滋味。我以为这是许多人不喜欢德国(应该说不喜欢德国人)的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