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经历过加拿大医疗系统
1998年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第一次踏上温哥华的土地,立刻从心里爱上了这个干净美丽的城市,也爱上了加拿大尊重人/爱护人的友好的社会气氛,在友人面前总是对加拿大赞美不已。可现在,面对着病床上被加拿大医疗体系拖到生死边缘的丈夫,我陡然失去了在加拿大生活的所有兴趣和信心。
如果连生命都得不到尊重和爱护,其它的社会服务又有什么人文可言?如果一个医疗体系连最初级的诊治都不能保证,那我们的健康和生命能依赖什么的呢?
这是一个让我伤感而无奈的过程。
2004年10月,我丈夫到家庭医生那儿验血,查出是乙肝病毒携带者,医生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2005年1月,我丈夫因咳嗽到家庭医生处看病。医生让他做了一系列的血液化验。化验后,医生告诉我丈夫他的肝可能有问题,需做进一步检查。于是让我丈夫做了B超检查。做完B超后,我丈夫就一直没接到医生的电话,因此便认为是检查结果显示没问题,就把这事放一边了;4月份,我丈夫因咳嗽还是没好,再次去看家庭医生。家庭医生一看他上次的检查报告(他这时候才看?!),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次让我丈夫去验血和做B超。结果B超显示我丈夫肝内肿瘤已有 10 CM大,家庭医生马上把我丈夫转给一位消化道的专科医生。专科医生给我丈夫做了CT和其它检查后,确诊为肝癌,属晚期!!消化道专家把我丈夫转给外科手术医生,医生决定给我丈夫做肝切除手术。
排队等手术,一直等到5月14日。手术后,活体检查发现有肝内转移。
5月27日,手术医生说要把我丈夫转到BC癌症中心的专家那儿治疗,让我们等癌症中心的约见通知。我们等啊等,不停地打电话催问,甚至亲自到癌症中心催问。在没有任何治疗的度日如年的情况下,等到7月8日才见到专家。专家要再次给我丈夫做验血和CT后才确定治疗方案。在我们亲自上门催促下, CT排到7月22日做。等7月28日再见到专家时,得知肝内转移的癌细胞已长成数个小肿瘤!!专家说要进行介入治疗,但因为他要休假,估计治疗要安排在8月底, 9月初!拖…拖…拖!!!我们在焦急如焚的心情中看到的都是无处不在的拖延,但病情不等人啊!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弃加拿大而转求中国的医院。中国的医生看完我丈夫的报告后,在感慨加拿大医生的无知与治疗不力之余,认为只有做肝移植才可以给我丈夫一个生存的机会。
8月7日,我丈夫到达上海。 8月9日,我丈夫住院检查。 8月25日我丈夫做了肝移植手术。目前,我丈夫还在努力防排异/防复发/防转移,这种努力要陪伴他一生!
从回国到现在,我丈夫的医药费已超过50万人民币,现在为防止排异,每个月的药费和检查费高达三万人民币, MSP是一点都不给报销的。我们的两个孩子一个有三岁大,另一个才三个月大,而我丈夫的收入一直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现在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想一想将来无边的岁月,我真是不寒而栗。
回首这噩梦般的几个月,咨询了加拿大和中国的医生后,我们认为
1)家庭医生是难以原谅的,原因是:
家庭医生在2004年10月知道我丈夫是乙肝病毒携带者时,没有给予适当的治疗和忠告。而加拿大的专家告诉我们,凡乙肝带菌者应该服药使病毒变成不活跃的状态。在1月份我丈夫的血液化验结果中,肝功能正常,但AFP(肝癌特有的一个血液指标)已达274,而正常人的应小于20。中国的医生说凭这个就可以断定有肿瘤,但家庭医生不仅没有这种知识,而且不对我们说明化验的情况,也不把我们转给专家,只是让我丈夫做B超,而B超没看出肿瘤后,家庭医生没有接着联系我们,安排我们做进一步的检查(如CT),而是把此事搁置一边。三个月的时间,我丈夫的AFP值从274上升到34,000。肿瘤从B超看不到长到了 10 CM大,而且有了肝内扩散!如果1月份能发现肿瘤做肝切除,治愈率可高达80%。而现在,即使我丈夫做了肝移植,仍然有很大的复发或扩散的可能。
2)加拿大医疗资源紧张,使我丈夫的病拖延至此。
在加拿大,很多费用略高的检查手段是非常难预约上的,比如CT扫描。如果我丈夫一月份是做CT而不是B超,肿瘤早就被看出来了。手术时间和专家诊治时间的拖延已是老生常谈,但切身地把生命放进去拖,岂是心焦心痛这样的语言可以描述?我丈夫手术后等专家约见的近两个月中,没有得到任何治疗,任由癌细胞肆虐长成数个肿瘤!
今天,我把这个进行时的事情写出来,有几个目的:
1、谁能告诉我,我可不可以去告那个家庭医生?怎么告?我不希望这种没有足够医疗知识和责任心的人接着行医,他还会害了其他人的。
2、我希望与竞选省政府议员的有关党派进行联系,希望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泪能推动医疗制度的改革。
3、我想提醒所有乙肝带菌者,一定要定期检查,一定要治疗乙肝!我也想提醒每一个去看家庭医生的人,不要完全相信你的家庭医生,每次化验或检查后,要再见家庭医生一次,自己看一看自己的化验或检查结果,上面会有正常值供你比较的。切切!
祝愿每一个人,包括我丈夫,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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