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26日,非常普通的一个星期日,但对我却是非常激动人心的一天,我亲身感受了意大利的民俗文化的独特魅力。
说起来你不信,特别偶然。因为次日要登机回国,为了将办公室的学习和工作的东西收拾一下,我早晨从San Piero a Grado的Pisa大学的学生公寓往市中心的INFN办公室去,恰巧在Arno 河边遇到了非常壮观的“Gioco del Ponte”(桥上力量的对抗,俗称“顶牛”)节。我飞奔到办公室,取出我的OLYMPUS E300数码相机就跑向了河边,但很不凑巧,此次活动实行的是验票入场的制度,在街道周围警察和组织者拦起了绳索,我只能在活动区远远的看,十分懊恼。
正当我准备打道回府时,突然遇到了意外情况,游行队伍的马受惊,警察都围上去帮忙去了,我和周围无票的意大利观众就”趁虚而入”了。这也许是上帝有意对我开恩吧,我当时心存感激,特别珍惜这一次机会,随着节日游行队伍一起走前走后,拍摄了大量的照片。
给我印象深刻有许多场景,远远望去,身着不同传统服装的方队一一排开。队员肩扛着叫不出名字的长矛大刀等各种古代战场的武器。或身带佩剑, 不一而足。其中有英俊魁梧的意大利小伙子,还有漂亮多姿的意大利少女,每个方队的服饰绚丽多彩, 有的方队服装设计带有凯撒大帝罗马帝国时的风范。使我仿佛见到了遥远的古代中世纪意大利英武的战士身影。
每个方队一般有一棋手,他是队伍的核心和行动指挥者,有时在街道两旁大批观众的喝彩声中拿出了看家本领,将旗帜上下翻飞,或空中飞掷,在落地一瞬间摆出优美的舞姿轻轻接住,有时一声令下,方阵齐声呐喊,做着统一的动作,步伐一致,声震八方。这和中国民间新年里采高跷,或列队表演有类似之处,但表演风格截然不同,让人领略了意大利源远流长的节日狂欢的韵味。游行前前后后共4-6个小时,当队列队伍到达市中心的桥南边时,队列按规定的位置列队站在桥头两旁。
随后从两桥头有蓝黄两队的人群往桥中心汇聚,一年一次的激动人心的“Gioco del Ponte”顶牛大赛即将开始了。
这项传统活动可以追溯到久远的古代,相传在11到13世纪时期, 在比萨古老的Cavalieri广场举行的刺激性角斗竞赛就是它的前身。而第一次文字记载是1568年2月22日,也是在现在的中桥“Ponte di Mezzo”上,被称之为 Tramontana和Mezzogiorno 的对立双方由50到60勇士组成。身着铁甲头盔,手持盾牌和代表各自颜色的旗帜。一对一进行对抗。以占据桥的另一半为胜。多年以来,这项竟赛传统地按排在每年6月份最后一个周日举行,为了避免伤害和身体接触,采用了推滑车作为竞赛的形式。这辆巨大而沉重的滑车被安放在桥中间临时架起的铁轨上。竞赛的双方:Tramontana和Mezzogiorno由各自区域代表队组成,一共五场比赛。每场各方出20人参赛,分成5排,每排依次用颈肩顶住滑车的横梁,背向对方,齐力向后推进。一直到滑车的末端撞到终点标竿为止,此时标竿上的标旗会应声倒下。另外,队列前,各有一位喊号的总指挥。
只见大力士们,个个膀大腰圆,健壮无比,他们挥舞着手臂,每个人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河两边市政府搭建的看台上的支持者一遍一遍地摇旗呐喊,为自己的喜爱的队伍助威加油!只见评判摇摆几下彩旗,黄蓝两色的勇士们立即站到自己的位子上, 颈肩抵住滑车的横梁, 双脚踏稳桥面, 整个身体向后倾斜45度。随着评判员的一声枪响,两队都铆足了劲展开了激烈的较量。与此同时加油呐喊声也响彻云际。五场竞赛,几乎一开始,就出现极为残酷而激烈的僵持局面,对擂双方鼓劲挺住,时间缓慢地一秒一秒流过,滑车纹丝不动,有几次竟超过五六分钟,真是拼体力和拼耐力消耗战。僵局的打破,往往是一方体力渐渐不支,顶不住了,或是在喊号的指挥下,集体猛然发力,取得主动。可能都是多年的征战对手,场场都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力量悬殊的一面倒见不到,滑车总是在中线徘徊,呈艰苦的拉锯战。这样的战况,两个小时下来,不但使参赛的勇士们疲倦不堪,也让助威加油的啦啦队和观众们声撕力竭,就连我这无党派外来人士也被激动紧张地出了几身透汗。
近黄昏时,顶牛竞赛终于落下了帷幕,但对抗好象并没有结束,桥上人声喧闹,我好奇地走过去凑热闹,发现他们或三五成群进行激烈的争论,甚至当一方试图躲开时,另一方毫不示弱追逐呐喊。虽然我听不全懂,基本上明白大概:战败的一方及他们的支持者对比赛结果不服,要讨个说法,因此引发了赛后再战。万幸的是,战斗并没有延续太久,也没有向纵深发展,大约半小时后,双方终于无奈地握手言和,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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