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方到东方,从圣诞到春节,好像仅仅隔了一两个月。西方的孩子在圣诞得到礼物,而东方的孩子在春节得到压岁钱。一样的地方是:无论东西方的节日,人们都希望和亲人在一起。
圣诞节都有礼物,每个孩子都有圣诞节。同事们在新年上班的第一天讨论的全是他们的圣诞节。
Scott的两个男孩每人得到了一架可组装的模型飞机,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个男孩一起请求,能不能把模型飞机送还给圣诞老人,他们给圣诞老人写信要一个苹果iPod,圣诞老人却记错了。于是,他们一人又得到了一个iPodNANO,但是Scott要求他们在麦当劳打几个月的工。他说,他像他们的年纪,最希望圣诞节得到一张“甲壳虫乐队”的唱片,为了这个愿望他曾经帮人家做“小保姆”,就为了攒下钱给自己买唱片。那一年的圣诞节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唱片店里灯火通明,他终于买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张唱片。所以即使一个iPod就可以装下甲壳虫的所有唱片,他还是希望孩子们可以体会劳动所得的乐。
Henry给他的孩子用姜汁饼和奶油做了一间糕点小屋,屋子的外墙上涂满了融化了的巧克力,里面装了几只橡皮糖做的小熊。他说他小的时候有一年圣诞节,别的孩子家有美丽的圣诞树和糕点小屋,可是自己家父亲还在生病,母亲在圣诞节前的平安夜也要到镇上的酒吧上班。那个冬天特别冷,家里的水管都冻裂了,他在床边陪着父亲。那个时候,他的愿望仅仅是,要有一个挂满彩灯的温暖的圣诞节。因为这一切,他发誓每个圣诞都要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就像现在一样。
Pete还没有孩子,他和太太一起到加州过的圣诞节。加州的阳光和海滩,他和太太分享了2006年第一轮从海上升起的太阳。当自己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最想要的礼物就是爸爸那辆旧的Ford卡车,有了卡车就意味着可以威风地与女孩约会,带她们吃冰淇淋看电影。他记得,有年平安夜他开车带着女孩出去,却被警察蛮横地拦在路边检查。血气方刚的他刚要和警察争辩,女孩突然伸出了手握着他的手,让他安静。后来这个女孩就成了女朋友,再后来又成为了他的美丽的妻子。那个圣诞节,他曾经收到过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自从工作以来,圣诞节我都在北京。圣诞节前离开,元旦后回来,那是公司同事们普遍休假的时间。平安夜我和家人一起,吃中国饭过着西人的团聚节,送给爸爸妈妈圣诞礼物,看电视里世界各地的圣诞夜景。农历春节初一的时候却和加拿大同事们在办公室一起度过,把炸好的春卷放在咖啡桌子上和他们一起分享。同事们早就学会洋腔洋调地和我说“恭喜发财”,逗我开心地说:做中国人真好,过了圣诞再过春节,从12月一直到2月都在过节。
春节前的周末已经和同事约好,要带他们去华人商场买菜。他们每个人似乎都在慢慢增长着从中国餐馆食物到中国吃的东西的兴趣。其中包括:糖藕、椰子糖,还有蛋黄酥卷和中国榨菜。
过春节就是讲究热闹,商场前的空地已经有舞龙舞狮子,五光十色锣鼓喧天。好奇的事情是,舞龙的壮汉中有一半穿着唐装却难遮盖他们的金发碧眼。围观的人群里,鼓掌的也有不少洋兄弟洋姐妹和洋小孩。
回头问一起来的同事:你们加拿大人什么时候也开始过中国年了?
他们耸耸肩:全球一体化的一个体现就是─每个人都可以过完圣诞过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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