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讲究悲天悯人,看到潦倒的人往往会动恻隐之心。国内的乞丐多数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更有些人为了要饭,故意装扮成老弱病残。也许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美国人似乎对惨兮兮的倒霉蛋没有多少同情心,反而觉得厌恶。美国大街上那些邋遢猥琐的人多数是吸毒者和流浪汉,真正的职业乞丐都非常注重仪表,绝不会满脸油腻、披头散发地出来“工作”。
我头一次遭遇美利坚乞丐是在一个自助加油站。美国加油站是先加油后付款,我刚从交款处走出来就被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拦住了。那人穿着名牌西装,挟着考究的真皮文件包,看得出头发也是高档发廊精心修剪的成果,俨然一个白领阶层。
“女士,打扰您一分钟可以吗?”对方彬彬有礼地问。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我不久前刚刚失业,一直在找工作。今天开车去参加一个面试,但加完油才发现我的钱不够——还差12美元5美分,您愿意帮助我吗?”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谁能见死不救?他这么努力地找工作,为了十几块钱误事就太可惜了。
我赶紧掏出15美元递给他。年轻人一边道谢一边记下我的地址,说找到工作后立即将钱寄还。可惜都好几年了,本人还没看到那15美元的影儿。不过当时要钱的那个老美我倒是经常见,每次都在同一个加油站,要么风度翩翩地站在收款处门口,要么正在对某个顾客说:“我不久前刚刚失业,一直在找工作……还差12美元5美分,您愿意帮助我吗?”这个要饭的还挺敬业,台词背得一字儿不差,每次都要12美元5美分,不多也不少!
不得不承认,美国乞丐还是很讲职业道德的。自从那次以后,假白领又向我“借”过几次钱。但我吃一堑长一智,每次都说没有。经过两三回,他就不再打扰我了。以后在加油站碰上我时,他总是像朋友那样远远地招一下手,既不说借钱,也不提还钱的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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