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往着那种从废墟中站起来的城市。因为破坏可以让一个城市的精神凸现出来;破坏得越彻底,城市的精神显现得就越真实。因此,我选择金边。
王宫: 朱颜未改繁华如梦
金边,在70年代之前,都还被唤作“印度支那的小巴黎”,虽然河内和西贡有时也这样称呼自己,但似乎只有创造了辉煌吴哥窟的高棉文明,才懂得艺术与浪漫的真谛。
洞里萨河从金边一侧缓缓流过,它的上游,就是洞里萨湖,西哈努克国王曾经用所有的溢美之词来感谢它养育了高棉文明。著名的吴哥遗址,就在湖北岸。
洞里萨河边,是金边的精华所在:王宫、国家博物馆、殖民地时代的高级酒店,一字排开。河岸上,椰子树间的旗杆上树立着所有与柬埔寨建交国家的国旗。一个从战火与苦难中脱身而出的国度,是怎样迫切希望重新融入世界,由此可见一斑。
金边王宫并没有曼谷王宫有名,正门紧锁,两名卫士持枪而立。游客的入口则是远处一个1米多宽的旁门,还几乎没有任何标示。这样的低调,使得它更像一座真正的王宫,而不是旅游景点。轻轻穿过漫长而狭窄的花园走廊,刚一拐弯,只见王宫广场宽阔无边,花园一尘不染,王宫建筑金壁辉煌,一切都似乎是几百年前的样子,因为缺少了熙熙攘攘的游客,因此格外震撼。漫步其间,不能不感叹金边王宫的奢侈:举行典礼的金殿、收藏艺术品的法式二层小楼、装修奢华的剧场,以及完全用1公斤银砖铺成大殿地面的银殿,可以想象当年的柬埔寨是何等富足。
走着走着,不由想起后主李煜“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句子。感叹即使朱颜未改,属于金边的辉煌岁月也已经一去不回。
红色高棉的死城
如果说金边王宫就好像吴哥窟一样,记录高棉民族曾经的辉煌,那么s-21监狱遗址记录的完全是苦难与辛酸。1975~1979年间,红色高棉夺取柬埔寨政权后,不顾国际社会反对,对国内实行残酷统治,大量杀戮异己。s-21监狱以前是所学校,却在民主柬埔寨时代成为红色高棉的一处集中营,据统计,曾有两万人在这里被屠杀。昔日的学校,变得阴森恐怖;明亮的窗户被用铁丝网封起;宽阔的教室被简单隔成几十间狭窄的牢房。文明在这里中止,人性在这里扭曲。
曾经盛极一时的金边,突然变成一座空城、死城,200万人口似乎在一夜之间只剩5万。金边,险些像那座被遗弃的吴哥窟一样,变成人们再也无法找回的记忆。1979年,红色高棉终于下台,但之后是持续了20年的越南入侵、内战和动荡。直到1997年,金边才慢慢回过神来,步履蹒跚地开始寻找自己的当年“东方小巴黎”的影子。
金边的财富
看过繁华也看过残酷,我迫切地希望行走在金边的大街小巷,因为只有平民百姓的生活,才是洗去铅尘、完全本色的社会原生态。
清晨刚出宾馆门,就有无数的摩托车司机操着英语跟你打招呼。因为金边是东南亚唯一没有公共交通的首都,而城市又大得很,虽然街道规划有序,但那些咒语般的高棉名字和没有规律的街巷编号,也足够让人头晕眼花。更何况,司机们连人带车一天的服务费用,也不过4~5美元罢了,这样的价格加上他们纯朴善意的微笑,很难让人拒绝。我甚至跟着外地来金边打工的摩托车司机来到他家:租来的屋子家徒四壁,窗户巴掌大,墙壁由石棉瓦拼成,昏暗的光线就从窗子和墙的隙缝里透射进来,一缕一缕照在床上。而他就坐在那里,给我看他乡村家庭的照片,给我讲他怎样为了自己的孩子们攒钱念书,怎样憧憬全家未来的幸福生活。
走在一条条碎石子铺成的土路上,路两边是密密麻麻的三、四层高的筒子楼,几乎全都年久失修,但从窗口伸出的面孔,却永远是那么快乐。街头巷尾排档酒馆的顶棚及墙壁上,各种啤酒广告和各政党竞选宣传画一排排挂着,好像军舰上的信号器;傍晚时分,下班的警察们把枪往桌子上一扔,就去找酒保要啤酒,不一会儿其他人也慢慢加入其中——跟朋友消磨时光直到深夜,变成了下班后男人们的唯一夜生活。
无数的小街巷里,遇到那些刚刚从商业大厦回家的时髦白领女性,穿着整齐的职业装,脚踩高跟鞋,在泥泞的土路中间跳来跳去,最后消失在某一座灰暗破旧的小楼里。也许不一会儿,就会看见她们换上再普通不过的衣服,端着水盆坐在街边静静择菜。
黄昏时分,在拥挤嘈杂的市场里,我跟当地人一起穿梭拥挤着买菜买肥皂,回头望望,万头攒动,人们表情平和地为着分厘之差斤斤计较,而他们的篮子里,也总是些蔬果青菜,很少有肉腥。这样的困苦,却仍然平和,日子就这样缓缓流逝,因为人人心中都是憧憬,所以这城市永远不会沦陷。或许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座城市,都需要这样平凡的芸芸众生,他们才是这个城市真正的财富。
一点感慨
破败的街巷、混乱的市场、平和的人。一切新奇却又那么熟悉——这是儿时的北京?电影里80年代的广州?或者当今西南的小山城?这一切就是现代的金边生活,但谁又能说在这样的平淡中,没有积蓄着对往昔辉煌的留恋,对民族伤痛的隐忍,以及对生活的渴望与追求?
金边扫盲
签证:因为柬埔寨的支柱产业是旅游业,所以他们采取非常宽松的签证政策。柬埔寨签证非常容易取得,几乎不需要什么额外的证明材料,就可以轻松在使领馆办理,甚至可以当天领取。在其他国家的使领馆同样如此,比如曼谷、新加坡、胡志明市。
抵达:目前国内几家航空公司都有飞往金边的航班,而东南亚各国的航空公司也都提供廉价高效的航班服务,尤其是从越南、曼谷、新加坡。从曼谷飞往金边的飞机票,大概100美元左右。
国内旅行:从胡志明市有开往金边的长途车,大约7个小时;从曼谷有开往吴哥窟附近的暹粒市的长途车,车况不错,也可以当天到达。在胡志明市和曼谷的旅行社和宾馆可以订到车票。
在柬埔寨国内旅行,金边、暹粒(吴哥窟)、西哈努克港是主要的旅游目的地。金边和暹粒之间有长途车,航班和豪华游轮连结,均可当天到达。长途车的价格是7美元。也可以考虑几个人合租当地的出租车,价格20~30美元。
安全:柬埔寨现在已经走出内战的阴影,国内治安非常好,尤其是政府对游客保护得力,民众也理解旅游产业的重要性,所以几乎没听说过什么针对游客的犯罪事件,甚至欺诈行为都比较少,能充分感觉到民风纯朴,热情好客。
接待条件:主要的便宜宾馆在城市中部的小街巷里,一般可以10美元以下得到一间标准间。在洞萨里河西岸不远,则主要是一些高级酒店。城市到处都是地道的法式风味餐厅,在诺罗敦大街,及其他主要街道和城市边缘地带,可以找到纯正中国风味的餐厅,因为它们就是这几年过去的中国人开的。
金边名胜
金边王宫
和曼谷王宫齐名,是柬埔寨除了吴哥窟外最著名,也最不能错过的名胜。
银寺
跟王宫紧挨着,院落里布满的高棉风格的佛塔,而主殿更是以纯银铺地闻名于世,这里无处不在的皇家艺术收藏,才是最大财富所在。
塔山(WatPhnom)
这里是金边(PhnomPhen)的城市名称来源,上面有大量殖民地时代的法式建筑,以及掺杂了法国和高棉传统风格的新建筑。
国家博物馆
以前是吴哥文物陈列馆。荟萃了百年来收集到的最有特点的吴哥文物,绝大多数在吴哥窟本身都已经难以找到了。
其实遍布城市的大小佛寺,尤其是皇宫周围的,也是金边的骄傲所在,这些高棉或暹罗风格的佛寺,无不规模宏大,装修精美。但因为太多了,而且很多都很有价值,就不一一介绍了,等着大家自己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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